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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師長徐偏的愛人從鄉下來部隊了。這個女人在鄉村裡是個婦女幹部,性格開朗大方,愛說愛笑,同徐偏真是天生的一對兒。周天虹想到,過去高紅兩次來隊,徐偏每次都是極為熱誠地接待,自己嘴裡不說,心裡是深深銘感的。這次他聽到徐偏的愛人來了,立刻到街上買了兩瓶二鍋頭,兩隻燒雞,又告訴伙房增加了幾個菜,在徐偏家裡設了一個小小的晚宴。他把兩個老戰友也找來了。一個是過去的王參謀王樂,現在已經是新任命的團長,一個是戰鬥英雄孟小文,現在剛由營長升任團參謀長。這幾個老戰友在一起,那股親熱勁兒真比親哥兒們還親。也只有戰火烤煉的生死與共的友誼,才能達到這種人生最高的境界。再加上酒這個奇怪的精靈,三杯落肚就由它來主宰了。
席間,周天虹望著徐偏的愛人熱情地說:&ldo;嫂子,我看你這次來就別回去了。現在家屬來隊的越來越多,你就在這兒做家屬的工作吧!&rdo;徐偏的愛人笑著說:&ldo;那可不行。家裡還有俺娘哩,還有個娃兒哩,哪有你們那麼自由!&rdo;周天虹說,&ldo;老孃和娃兒都可以來。老孃可以給你們管管後勤,娃兒可以上幼兒園。戰爭時期,夫妻們雖說結婚了,也是相見之日少,分離之日多。現在畢竟是和平了,你們也該相聚了。&rdo;那女人聽了,笑著望望丈夫。徐偏笑著說:&ldo;那就謝謝政委的美意吧。&rdo;但又接著說:&ldo;老周,你這當政委的,也不能光關心別人不關心自己呀!&rdo;周天虹嘆了口氣,說:&ldo;我還有什麼可說的!至少幾年內我不想談這個問題。&rdo;徐偏說:&ldo;那你就抱獨身主義了?&rdo;周天虹低頭不語,臉上現出幾絲苦笑。
徐偏滿滿地斟了兩杯酒,然後面對周天虹說:
&ldo;老周,咱們倆在一塊兒就伴好幾年了,咱們的關係,不是一般關係。你要聽我的勸,你就把這杯酒喝下去。你要不聽,我就不說了。&rdo;
周天虹聽他的話頗有一點嚴肅的意味,立刻端起來,仰起脖兒一飲而盡。徐偏也喝乾了,亮了亮杯底,然後說:
&ldo;人總得面對現實,承認現實。對不對?你經常向我宣傳唯物論,這還是你告訴我的。第一,高紅的確是個少見的女性。既有才學,思想又高尚,革命性又很強,再加上人又長得漂亮,就不說是天仙吧,也百不挑一了。這是事實。可是你總得承認,她現在是犧牲了吧。人一死,是無法復活的。這就是革命付出的代價。這就是現實。你承認不承認這個現實呢?&rdo;
&ldo;我當然不否認這個現實。&rdo;周天虹說。
&ldo;著哇,既是這樣,那就得再找一個合適的嘛!&rdo;
團長王樂一看是個機會,立刻插上來說:
&ldo;照我看,政委不是不找,一是因為他心裡想著高紅,為了紀念她不願很快結婚;二是他條件高,也一時難找到挺合適的。為了這事兒,我確實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番,終於想出了一點名堂。&rdo;
&ldo;嗬,你想出什麼名堂來了?&rdo;徐偏頗感興趣地問。
王樂端起酒呷了一口,笑嘻嘻地說:
&ldo;我琢磨的這個妙人兒,不說便罷,一說出來,政委保準十成有九成滿意。&rdo;
&ldo;是誰?你說,你說!&rdo;徐偏的兩隻瞳子放出亮光。席上的人,包括那位大嫂全笑微微地看他。王樂這才得意洋洋地說:
&ldo;師長、政委,你們回想一下,咱們的東進支隊從路西開到冀中,一直住在高粱地裡,我們頭一次住到誰家裡了?&rdo;
&ldo;嗬,你說的是那個梨花灣的姑娘&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