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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師一共分去一百多名女兵,我留在了政治部組織科,任見習幹事,是一百多人中唯一留在師機關的,所以覺得十分幸運。其實是師部協理員看上了我,有意把我留下的,和許多女兵一樣,我當時並不知道。
開始,協理員找我幫他寫家書,我同意了。後來,我發現協理員的家書越寫越頻繁,姑舅姨表,堂兄堂弟,侄兒侄女,包括同村的鄰居等,他都在不停地給人家寫。開始十天半月找我幫著寫一封,然後變成了每個禮拜找我一次,再然後是兩三天找我一次,最後每天都要找我幫忙寫信。我當時年紀很小,並沒有在意,只是覺得這個協理員很想念家鄉,很想念親人‐‐他對家鄉和親人的愛甚至使我深受感動。
但有一天,協理員紅著臉,非常緊張地來到我面前,支吾了半天,說,王建華同志,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他突然變成那樣,也使我覺得很可笑,就說,你是首長,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他的臉更紅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過了好久,他也沒有憋出一句話來,卻把一封信硬塞到了我的手中。
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你給我寫什麼信呀?我深感奇怪,忍不住問他。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說,但你知道,我這人不會說話,我覺得在信中說著方便些。他語無倫次地對我說。
我看一看有什麼事。我說著就要把信撕開。
協理員更是不好意思了。你先不要看,我走後你再看吧!他說完,就慌忙走開了。
我拆開信看後,知道是一封求愛信,我又羞又生氣,就把信撕了。
協理員一直在等待著我的迴音,見我好幾天都沒動靜,就壯了膽子前來問我,那封信,你看完了沒有?
我當時還是個孩子,心靈單純,當時看了那信很生氣,但過了幾天後,也就沒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協理員一提起此事,我不由愣了一下。待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事後,就毫不客氣地說,你這麼老的同志,給我當父親還差不多,你卻寫那樣的信給我,我當時就把信撕掉了。
協理員尷尬地站在那裡,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過了好久,才低著頭,轉身走了。
我在師部已聽說了許多有關女兵婚配方面的事情,心裡特別警惕,我也從別人那裡得來了經驗,遇到這樣的事,首先就不和你唆。我死死守住一條:寧願槍斃,也不答應。
師機關比下面要文明許多,現在想起來,那位協理員的方式也算是很文明的了。你不同意,別人也不會強求。我當時對這事處理得很魯莽,對他的態度也實在太過分了,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人家。但聽說的事太多了,所以內心特別敏感。一聽到這樣的事就來氣,就害怕。後來覺得,應該好好地跟人家說,不該讓人家下不了臺。但當時年紀太小,沒有想到這些,所以,協理員想報復我。
協理員報復我的方式在當時是很要命的,那就是要查我的家庭出身。
有一天,他帶著一臉嚴肅的神情找到我,用冰冷的口氣對我說,你在你的家庭出身上隱瞞欺騙了組織,要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嚴肅、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出身下中農,這是組織審查過的。
你養父是國民黨的官吏,所以你的出身應是反動官僚家庭。他說。
我養父只是個小官吏,我小時候家裡很窮,父母被逼得沒有辦法,讓我去給他當了幾年養女。後來,我又回到親生父母家了,跟養父再沒什麼關係了。所以,我還是下中農。我沒有隱瞞和欺騙組織,我希望你盡可以依靠你的工作之便,去查個水落石出。我話中帶刺地對他說完,就轉身走了。我聽到他在我身後不甘心地冷笑了一聲,說,我們走著瞧吧!
沒過多久,二十七師除留一個團給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