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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巴爾魯克山一年之後,連隊有年輕人要結婚,共有四對,連隊決定把全連唯一的一間牧民作&ldo;冬窩子&rdo;的房子騰出來作新房。房子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很小。大家挖掉厚厚的牛羊糞,鋪上乾草,然後每對新人之間只留下十多厘米的間隔作為分界線,四對新人的新房和婚床就收拾好了。新婚之夜,有個小夥子半夜出去小便,天氣冷,小夥子進屋就摸被窩。一摸,不對勁‐‐咦,怎麼床上還睡了一個男的?自己的新房裡怎麼會有別人?‐‐他以為那是他一個人的新房呢,沒記起還有另外三家。他一把把床上的小夥子拽起來,拉著就要去找領導,吵嚷得其他人都醒了,點亮油燈,才知是自己摸了別人的被窩。後來,大家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ldo;迷糊&rdo;。
山上沒有學校,孩子們上學要走三十里山路。他們自上小學開始就只能住校,夏天一兩個星期回家一趟,冬天雪大,只能一兩個月回家一次。巴爾魯克山狼多,他們不時遇到狼坐在路中間,貪婪地盯著他們。孩子們嚇得直哭,他們就用哭聲和吼叫聲與狼群較量。後來,他們上學時,家長們就給他們備上一掛鞭炮,專門用來驅狼。冬天,山上的雪很大,至今還不時有封住山路、不能通行的情況發生。孩子們冬天趟著沒膝的大雪,要走十幾個小時,到家裡大腿以下的褲腿全結上了冰殼,鞋子和褲子常常脫不下來。見到孩子那個樣子,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痛呀!
我們的孩子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有人說他們&ldo;生在地窩子,長在泥土中&rdo;,從小就經歷了艱苦的磨難。
在塔城地區,原中蘇邊境共有三百八十餘公裡邊境線,我們這些屯墾戰士迅速建成了八個邊境國營農場,其中三十七個連隊的四十七萬畝耕地與蘇聯接壤。
解放之後,國家一直把蘇聯作為&ldo;老大哥&rdo;看待,中蘇邊境一直是有邊無防,這也是&ldo;伊塔事件&rdo;中大量邊民能夠透過邊界湧入蘇聯的原因。
中蘇邊境有三條線。一條是1864年《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形成的不平等條約線。第二條是蘇圖線。也即是蘇聯地圖單方面標示的國界線,它將我國的六百五十平方公里領土劃入其版圖。這樣,就在不平等條約線和蘇圖線之間形成了爭議區。我國邊民始終沒有放棄在這些爭議區內生產、放牧和居住。由於蘇聯軍隊不斷越過蘇圖線向我方推進,並不斷發生邊境衝突和武裝挑釁,1962年由兩國總理達成邊防諒解,互在原地不進不退,維持現狀,就形成了第三條線‐‐實際控制線。但蘇聯依仗其強大的武力,在中蘇關係緊張的年月裡,仍不時越過實際控制線。
1963年,蘇聯邊防軍人抓走了執行邊防任務的班長李增和和另外兩名戰士,抓過去達一個星期,經外交途徑交涉後,才放回來。
1969年5月,加曼奇的三名農工按照邊境協議在雙方共用的界河裡放水澆地,被蘇聯邊防軍人抓走,經多次會晤,才送回。
同年8月13日,我鐵列克提邊防連官兵前往邊境巡邏,突然遭到蘇聯邊防軍人的伏擊,他們動用坦克和武裝直升機。打死我邊防官兵二十五人,隨軍記者三人。
1979年中蘇關係最緊張時,蘇聯在中蘇邊境陳兵百萬,雙方均加緊戰備,老百姓都紛紛往口內遷移。當時只有建設兵團和部隊沒有動。
王艷萍:邊境告急!新疆告急!(3)
我們就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中生存,我們的存在,其實就是戰鬥。
我們每年都要趕著畜群在春秋之季轉場。為了維護國家的主權,我們要多走幾十里的山路有意穿越爭議區。每當那個時節,蘇聯軍人便荷槍實彈、全副武裝前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