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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暄停下腳步,「讓你分心而已。」
蘇幸川最討厭李暄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管不顧地問:「那你想不想知道,分開的這些年,我到底有沒有想過你?」
李暄身形微晃,看起來不如前一秒冷靜。
小護士突然跑進來,「抱歉,蘇先生,九點要來給您拔尿管的,我給忙忘了,哎?李醫生,您怎麼親自來——」
小護士呆立在床邊,李暄臉色依舊漠然,他說:「順手的事,你去忙吧。」
「啊……哦……」小護士愣愣地望著李暄。
隔壁床的大哥也回來了,房間裡突然變得雜亂,袒露心聲的苗頭剛剛冒出來就被斬斷。
李暄在蘇幸川的床尾處停留了幾秒。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小護士想活絡氣氛,笑著說:「蘇先生,您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蘇幸川彎了彎嘴角,卻高興不起來。
蘇幸川還沒從李暄手起刀落帶來的疼痛中緩過來,新的挑戰已經來臨。
兩個小時後,他站在病房的衛生間裡。
體會到了什麼叫尿刀片。
他終於懂了,大哥一點都沒誇張。
這和凌遲有什麼區別?
蘇幸川踉蹌地扶住牆,疼得倒吸涼氣,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痛中更有痛中痛。
幾分鐘後。
蘇幸川找到李暄的辦公室,他一個人坐在裡面整理病歷,蘇幸川敲門走進去。
李暄見到他,愣怔了片刻。
還沒等李暄問,蘇幸川開門見山:「我尿血了。」
「正常。」李暄低頭寫字。
「我——」蘇幸川走到李暄面前,無理取鬧:「我懷疑你公報私仇,給我弄壞了。」
「你可以投訴我。」
「李暄,你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我在好好說話。」
以前李暄才不會這樣回答,他陰陽怪氣拈酸吃醋的時候,蘇幸川問「你能好好說話嗎」,他只會撲過來,一口咬住蘇幸川的脖頸,那時候他最常說的是「我要把你咬死,然後殉情」。
蘇幸川一直覺得李暄不正常,但又喜歡他,現在的李暄變得正常了,蘇幸川竟然覺得陌生,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嬌縱的小瘋子。
李暄拿起旁邊的杯子,剛要喝,就被蘇幸川衝上來攔住,「你心臟不好喝什麼咖啡?」
李暄微微僵住。
李暄是早產,從小心臟就不好,早博、心律不齊、缺鐵性貧血……蘇幸川記得比他自己還清楚,什麼東西不能吃,什麼東西要多吃,都是蘇幸川幫他記著。要不然蘇幸川也不會說,自己當初談戀愛和養孩子一樣。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蘇幸川突然看見李暄眼底烏青,「昨晚沒睡好?」
李暄放下杯子,轉過頭。
他不想回答。
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蘇幸川悻悻地收回手,他試探過了頭,顯然李暄並不買帳。
蘇幸川想不通,明明當年是李暄負心寡義地和他分了手,怎麼時隔七年再度相逢,還是他哄著李暄?這是他的命?
「我待會兒去辦出院。」蘇幸川悶悶地說。
護士交代了,今天下午出院的,要在上午十一點半之前把出院手續辦理好。
「嗯。」
「要不要開點消炎藥之類的?」
「嗯。」李暄幫蘇幸川開單子,「一個星期之後過來,把裡面的留置管取掉。」
「還要拔一次?」蘇幸川整個人都蔫了。
李暄平靜點頭。
「我什麼時候來複診?」
「四周後。」
「還掛你的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