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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白盯著?他佯裝無知的臉,眯了眯眼睛,沉聲說:「你跟拾音結婚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單身?男女?難道不該避嫌?」
斯景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日常也就把斯少東的唸叨放在心上。
他自覺牙尖嘴利,整頓整頓宋予白這個年紀的人,綽綽有餘,風涼話一句也不肯讓。
「宋先生還挺會教育人的,不過下次麻煩您以身?作則,這樣,說這些話的立場會更硬。」
「我?是她叔叔。」
宋予白說著?,進門?,放東西,換鞋。
裴拾音的注意力終於被門?口的動靜吸引,掀起的眼皮只是很平靜地在宋予白身?上打了個轉,然後禮貌地跟他問了一句好。
跟她一塊玩牌的幾個年輕人,也扭過頭,稀稀拉拉跟著?她一起喊「叔叔好」。
宋予白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清楚地在她寡淡的臉上確認到某種令他不安的訊號。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她的叔叔,不就是想用身?份的便利佔盡便宜罷了,我?沒說錯吧?」
「既然是叔叔,難道不是更應該避嫌嗎?」
斯景拉開冰箱,熟門?熟路地找出早上剛剛放進去的飲料,擰開,喝了一口,懶散地靠在流理臺上沖他笑。
「對拾音來說,我?好歹適齡未婚,要避嫌,怎麼也輪不到我?吧?」
宋予白看到那個熟悉的烏龍茶,眉心的褶皺幾乎是本?能地夾了一下。
冰箱裡都是他替她準備的蔬果,兩瓶無糖的烏龍茶出現在冰箱側門?,實在有種異樣的刺目。
轉冷的目光在斯景臉上停了兩秒。
教養使然,他不會在這種時候對他人惡語相向。
然而歸根結底,他討厭這種沒有邊界感又自來熟的臭小鬼。
「宋先生不想避嫌,無非就是仗著?拾音沒爹沒媽,好拿捏唄。」
「受了委屈也找不到人訴苦,你想幹嘛就幹嘛,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宋予白實在懶得?跟他爭這種沒有意義的口舌之快。
「如?果你只是來找拾音玩的,那她交朋友,我?會替她高興,但是如?果你是來挑撥離間,說一些無根無據的話,那我?確實有必要向你父親詢問一下你這麼做的用意。」
講道理,他跟斯少東才?是平輩,跟斯景這樣反反覆覆糾纏,實在有種令人不齒的幼稚感。
他沒有跟自己的小輩針鋒相對的先例。
斯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告家長了不起嗎?」
宋予白額角的青筋都跳疼了。
「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也不見?得?高尚到哪裡去。」
「我?這就強詞奪理啦?」斯景像是聽見?了一個很大的笑話般,嗤笑了一聲,「那有人欺男霸女?還沒自知之明呢。」
「這麼說吧,我?媽跟裴蓉阿姨是好朋友,我?媽從小就跟我?說,不管怎麼樣,拾音一個人很不容易,我?們就是她的孃家人。」
「她跟我?抱怨過,說你在未經過她同意就搬來跟她同住,她又不好開口跟你提,所?以只能我?來了。」
「宋先生,您打算什麼時候走?」
宋予白用盡畢生的修養,剋制地閉了閉眼。
他不該吃這種低劣粗淺的激將法。
但按在流理臺上,青筋繃緊的手背,最終還是洩露了心緒。
「是麼?那你讓她自己跟我?說。」
「為什麼要自己說?一個被迫要跟葉兆言那種爛人結婚,都只敢小心翼翼謀劃的小姑娘,要怎麼跟一個親手養大自己的長輩說:請滾出我?的公寓,這種話?」
斯景盯著?他眼睛,反問:「難道你自己沒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