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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明白，不過他相信趙聿。

趙聿不會讓他很難受的。

可趙聿不太相信自己。

他用力咬破了舌尖，偷得一絲清明，道：「師尊。你這樣會讓我……無法剋制。也許會發生一些，會讓你疼痛、讓你痛苦的事。」

雲徠抿了抿唇，仔細思索幾個呼吸後，在趙聿藏於黑暗中灼熱得好像要立刻把他吃了的目光中，緩緩答道：「嗯，還好。」

音色不復浸了冰雪的冷淡，反而有些軟，尾音發顫。

語氣是努力保持的鎮定。

趙聿閉了閉眼，握著對方腰線的手不受控地用力，引得雲徠發出一聲極為輕淺的悶哼，他才垂下頭用額抵著對方的，身形在沉默中顫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師尊等……等試仙結束……」

「你會知道，我……」

是真的逆徒。

是個黑心肝的、會欺師的傢伙。

但現在……

前途未卜，他還是做個好徒弟罷。

想著，他再次低聲道了句歉。

雲徠不甚明瞭：「為何又道歉？」

趙聿淺色瞳眸捕捉了一片黑暗，最中心的，只有他。

趙聿沒有回答雲徠的疑問，只是轉身蹲在雲徠身前，輕聲道：「師尊我揹你罷。」

雲徠摸索著摸到了趙聿的後背，但他並不是很想上去。

總感覺……這樣不太合規矩。

他除了是趙聿親近之人外，還是趙聿的師尊。師者，怎能隨意地叫徒弟給自己當代步工具呢？他又並不是不能行走。

但他猶豫了半晌，卻仍舊乖乖地摸著黑爬上了對方的背，雙手虛虛地按在對方肩膀上，上身僵硬地直著。

不過這樣彆扭的動作他只保持了一瞬，便緩慢地前傾，將自己整個上身給壓在了對方背上，雙手也緊緊地箍住了對方的脖頸。

微涼的吐息灑在趙聿肩頸處：「……走罷。」

【趙聿怕黑……】

【這樣，會讓他好受些罷。】

雲徠不太確定地想著。

「嗯。」

趙聿有些急的話語打斷了雲徠的思索，「師尊。我很高興。」

雲徠思緒一頓，輕聲道：「那便好。」

趙聿：「嗯，很好。」

很好很好。

第38章

◎阿聿x阿萊◎

黑暗裡, 趙聿背著雲徠慢慢前行。

這條道不甚寬敞，堪堪可供兩人並排前行。但它的高卻好像是無法觸及的程度。

時間在兩人範圍漫無邊際的對話中漸漸溜走。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微光自不遠的前方傾斜, 落在平坦的地面印下一個圓圓的痕跡。

趙聿微微斂眉：「師尊, 我們或許找到了出口。」

雲徠也看見了那光, 輕拍一下趙聿肩頭，低聲道：「鬆手。」

有了光，小徒弟應該不會再害怕了, 他也不能再叫小徒弟背著自己。

然而他的話彷彿是說給了空氣，該聽見的人恍然未覺，自顧自地往光斑邁近，最後停留在一公分外，道：「好像沒有光源。」

雲徠注意力被岔開一部分, 攀在趙聿肩頭往前望, 看見突兀印在地面的光斑，奇怪地皺起眉頭。

方才他們分明瞧見是從上前方投下的一束光，觸及地面形成圓斑。可一走近，只剩下了發光的斑, 沒了光源。

趙聿：「不若我們再往前走一走？」

雲徠頷首：「只能這般。」

但當趙聿拾步準備繞過光斑往前邁時，那光突然綻放耀眼金光, 將已經習慣黑暗的兩雙眼睛刺得不得不暫時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