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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安靜跪著的鳴佩磕頭道:「郡主不要為難別人,都是鳴佩一人的錯兒,鳴佩願意一力領罰。」說著挺直上身,抬手自扇嘴巴。
長春宮正殿裡一時間一片安靜,只有鳴佩自扇嘴巴的聲音,聽得人心慌,心憐。
「夠了!」是太子。
此時鳴佩白皙的小臉已經一片紅腫,嘴角帶血,她目光平靜,不卑不亢,扣頭伏地。
如風中白蓮,命不由己,任人擺布。
她自脊背挺直。
滿殿寂靜。
可坤儀郡主卻好像混不在意,託著腮,大紅的指甲襯著她那張白皙嬌俏的臉,一派天真明媚的樣子,她皺著眉頭思索半天,這才開口,卻不是跟太子說話,而是猶豫著問她身旁的陳嬤嬤:「嬤嬤,我跟長春宮說話,一個奴婢也能插話的嗎?」
說著忽閃著大眼睛又看向德妃:「我是郡主,下面一個奴婢,也能踩著我彰顯風骨了?她是不是踩我了?」謝嘉儀的聲音裡是認真的困惑,「在這長春宮裡,我坤儀郡主,是誰都能踩的?」
這時候陳嬤嬤出來笑道:「咱家小主子年紀小,卻打小通透,娘娘更是心明眼亮,這奴才眼空心大,娘娘此時也是看明白的,得給我們主子做主,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插話自罰,主子還沒說什麼,她就能露出一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燙了的手,把自己臉扇得血呼啦的。」說到這裡陳嬤嬤轉身冷笑:「我且問你,是你這手上燙傷跟主子有關,還是你自扇耳光要賴到主子身上?郡主說了交給娘娘辦你,就是交給娘娘,你算什麼東西,就敢當著太子和長春宮娘娘,當著郡主自己跳出來做主!」
陳嬤嬤一席話義正詞嚴,說得不少人從鳴佩自扇耳光的壯烈中醒悟過來。確實,郡主這邊還沒說什麼呢,鳴佩已經坐實了郡主為主的酷烈狹隘不容人。
德妃娘娘再是不動聲色的人,此時都有了恨意,海棠宮這是不肯善了了。
她咬牙笑著吩咐:「柳嬤嬤,你去教教這個丫頭規矩!」柳嬤嬤應聲,來到鳴佩身前,揚手要打,注意到陳嬤嬤含笑看過來的眼神,知道在她視線下,必不能搞弄虛作假那套,陳嬤嬤對這些心裡都是門清。
她只好一咬牙,重重扇了下去,「啪啪」「啪啪」就是四個嘴巴子下去。打得鳴佩後仰過去,扶著地喘息,打得柳嬤嬤心肝顫兒,這說不得就是以後東宮的女主人,她這是柳嬤嬤吞了口口水,卻再不敢多打一下。
依然是太子出來,徐士行看向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謝嘉儀,冷聲問道:「夠了沒有?不夠,孤替你教訓奴婢?」他的目光和話裡都是隱隱提醒:適可而止。
謝嘉儀沖他笑了一下,笑得特別燦爛,意味深長又看了一眼歪倒在地上的鳴佩,又瞅瞅對面的太子。
謝嘉儀的視線和其中意味,讓一向穩得住的徐士行不覺動了動,他看過去的目光也略移開了一些。
就聽謝嘉儀道:「得了,殿下都說話了,誰敢不給面子。」
德妃連同柳嬤嬤在心裡都舒了口氣。
誰知道郡主接著道:「這樣奴婢柳嬤嬤教訓了,我也不想再用了,心氣高不是我一個郡主用得起的。」說到這裡笑道:「賣了吧。」
賣?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宮裡很少聽到這個「賣」字。賣什麼?賣奴婢賣鳴佩啊
都是或打或罰,就是打死都是有的,還從來沒聽說宮裡有賣的。
偏偏郡主似乎覺得自己想到了好主意,很是滿意,興致勃勃道:「二十兩銀子賣了,前兒我聽說十兩銀子就能買個丫頭,但咱們這丫頭畢竟不一樣,長得好、牙口好,還能寫能畫的。」說到這裡她才認真地看向徐士行:「殿下,知道你想要,二十兩銀子,我把機會留給你,買不買?」
問得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要多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