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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鳴佩抬了抬手,這一刻她不是一個婢女,彷彿一呼百應的女英雄,是民意的代言人。
人群立即安靜下來,她提聲道:「不當兩位大人如此誇讚,我同大家一樣見多了民間疾苦,為奴為婢,深知百姓不易。」一句話就讓本就對這位義婢心有好感的百姓,更是感念這是來自他們中的苦人。
叫好聲過後,她正要再開口。
卻聽到一個異常溫和清朗的聲音,先於她開口:「鳴佩姑娘手上這個羊脂玉鐲,是個好東西,只怕千兩不止。至於慷慨陳詞的宋大人,您身邊這位妾室發上那根鏤雕玉簪,是顧子昂的手藝吧,這人非名貴玉料不雕,只怕這一根簪子也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鳴佩姑娘,你是個月錢只有二兩的奴婢,宋大人更是個年俸只有三百兩的好官,不知道你們這不止千兩的玉鐲,價值千金的玉簪,是不是取之於民?又算不算民脂民膏?兩位姑娘手上戴著百姓一棟三進的宅子,頭上簪著百姓兩間京師好地段的鋪子,在下沒聽錯的話,兩位反指責掏出銀子為我大胤修河道的郡主?」
說著這人自己似乎都覺得好笑:「怎麼不見兩位巾幗把這些價值千金不當吃喝的東西投入學堂書堂呢,哪怕扔河裡給咱們真正的百姓聽個響呢。」
說話的人正是人群中帶著明心的陸辰安,不少人立即就認出來這是他們大胤才點狀元、貌賽探花的年輕狀元郎。
陸辰安笑吟吟看著人群正中義正詞嚴的幾人,卻沒有看他們對面站著的紅衣郡主。
眾人都被他的話說愣了,好傢夥,手腕上的三進宅子,頭上頂著的好地段鋪子!這可真是讓下面的百姓們開了眼了,本以為是他們的代言人,這才知道自己剛才還同情這個被貴人為難的姑娘,人家一個玉鐲子就是他們一輩子掙不來的傢俬,哪裡輪到他們這些真正的下層百姓可憐!
更且陸辰安不僅把所有人目光都引到兩位女子的鐲子簪子上,誰不想看看怎麼回事?更是殺人誅心,讓人忍不住腹誹,按照狀元郎的說法,她們這鐲子簪子哪裡來的?郡主有錢,大胤誰人不知,那人家可是坤儀郡主,是元和帝唯一嫡出公主的後人,是世代守護北地的謝家後人,又得聖上寵愛,怎麼金尊玉貴都是該的。他們大胤最尊貴的郡主再不金貴,誰還配金貴。但這一奴一妾,怎麼就比他們這些風餐露宿、日日忙碌的金貴這樣多!
圍觀人看著那鐲子那簪子那女子,已經變了臉色。
張瑾瑜宋子明秦執禮等四人當即變色!
這個陸辰安不過幾句話已經徹底改變了當前的焦點,扭轉了整個局面。今日兩位姑娘戴著這鐲子這簪子再說什麼,下面人都是聽不進去的。陸辰安此子,這是深諳人心!他們以為新晉狀元郎是謙謙君子,卻沒想到一出言就如一柄淬了毒的劍,直指要害,見血封喉!
秦執禮當即就瞪了宋子明一眼,一個五品官的小妾戴什麼顧子昂親雕的玉簪!
宋子明更是氣悶,陸辰安到底是什麼人物,怎能眼利如此!就說哪個正常人只一眼就能斷定玉簪出處!他這能是商賈人家出身的讀書人?他合該是見過天下好panpan物的顯貴,要不就是日日雕琢玉器的匠人!
張瑾瑜更是胸脹氣悶到極點,她當時正抬手壓下去百姓議論,最是志得意滿的時刻,哪裡知道就被這人瞬間揪住了。她料錯了,怪不得這是郡主當日看重的人,既不是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也不是出身低賤只會讀書科舉的祿蠹,這人顯然不可小覷。
如此反應,如此手段,在她見過的人裡面,只怕無人能出其右。
謝嘉儀果然是天潢貴胄,連移情別戀,都能撈著頂好的。
人群中潛伏著的託兒一看形勢不對,就開始順著世子爺和鳴佩的話攛掇人散了。
而這邊如意沖人群中喬莊的侍衛使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