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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父王,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先生說過,世有往來無,天亦生死具,哪有什麼生而長久,王權恆首!您從親兄手中奪取王權,是為不恆之一,如今暗疾在身,又是為生死天命恆數之一。難道就不明白,這些事,這些權,與天地是恆,與人,終不過是生死須彌之間,拼不過滄海一渺麼!&rdo;
似是萬沒有想到我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他毫無防備地像是被一劍戳了個穿心窟窿,臉色煞白地褪盡了血色,渾濁的眼眉僵住,直愣而來的儘是驚恐。
他王權得來的並非端正,自來是他心中最為驚怕之忌,此刻為我卸去百般遮掩的盡數披露人前,如何不驚惶無措!
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他氣急敗壞地推開上前阻攔的解浮生,猙獰扭曲的臉再沒有我記憶中的模樣,厲聲喝道,&ldo;你這妖物,休要胡言亂語,你母親負了孤,難道你也要負了孤麼!&rdo;
眼見他猙獰的不管不顧,我已徹底明白,任是誰也比不過王權恆首在他心下的份量,即便我說的都是真的,他也不會承認,更不會去真切面對。
提及母親,我心頭更是絞痛,惶惶瞧著那些奉命而來的黑衣甲士,本還猶豫的心立時被無望的疲憊倦襲,咬牙翻過欄杆,掛著身子踩著邊緣,兀自觸及臺下,只覺高得令人暈眩。
我的驀然之舉阻止了甲士的暫時靠近,許是他們怕我真的掉下去,頂前的甲士不敢貿然為動,慌亂無措地暗自你推我搡,竟是誰也不敢上前。
得稍許喘息,我閉眼鎮定暈眩之後便是睜眼抬頭,哀切鎖住他渾濁的眼眸做了最後掙扎,&ldo;父王!&rdo;
&ldo;你要做什麼,難道也要像那個賤人一般逼迫了孤麼!你怎麼敢!&rdo;他厲聲震喝,身子伴著劇烈咳嗽抖起來,便是為宮女扶著,也險些倒下去。
擔心的驚跳令我張望過去,立時在他稱母親為賤人語氣中縮回來,悽苦終是大過了無望,只覺世上再沒有比我還要慘的一樁人生了。
他已是如此對待了母親,與我,還能再顧唸了什麼!
心念斷絕之下,便再無可掙扎的餘力,我慘然道,&ldo;父王,當年母親是從青陵臺墜下,今夜,子夏也將一條命由此還您,來日您若得清醒,還請將子夏葬於母親之處,子夏感激不盡。&rdo;
他大力推開人群,跌撞在欄杆上,不知是念及了我的血脈之用,還是真的動了骨肉親情,驚嚇堆滿了那一張蒼白至極的臉,忙是放緩聲氣地安撫道,&ldo;子夏,是父王不好,你切莫亂來,父王不抓你,不鎖你,你下來,快下來……&rdo;
我已不能信他,如何還能聽他幾句虛假的好言軟語。
毫無信任地駁斥他一眼,只覺他竟已是蒼老至斯,蒼老得如那解浮生所言,指不定哪日便是死了,便是戛然斷了為人稱之&l;桀&r;的一生。
只好在,我定然是瞧不見了,自不會平添幾分他本也不會在意的多餘傷心,今日滿心的無力哀然,權當是早還了他的生我之恩罷。
冷笑自嘲地了卻了僅存的牽繫,我轉眸盯著他身旁的解浮生恨道,&ldo;我不知你們要找什麼東西,救什麼人!但是你們害我父王,禍殃百姓,來日總會遭天譴降罪,身處萬劫不復之境!&rdo;
一語恨畢,掛著欄杆的指尖再無流連地決絕放開,猶自恨恨盯著解浮生那一張驚訝不信的臉,許下最後的不甘念想。
若我死後能化為母親一般的鴦鳥,必定要生了那怪鳥的尖牙厲爪,將這妖言惑眾之輩生生撕碎剮骨,方能解我此生遺恨!
耳際風聲利利,身子重的厲害,全無夢中的輕盈縹緲,這一頭撞在地上,怕是真會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