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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家忽然打斷老公的話,從鼻子裡笑了一聲,慢悠悠來了一句:「除了少爺,他可不是。至今我都不敢相信,我們家竟然出了一個去做銷售的孩子。」
舞蹈家言語間的失望與嫌棄顯而易見,李上言似是被母親的話刺疼,面色立刻變了變:「媽!」
李阿婆第一個跳出來打岔,生氣地嗔怪舞蹈家:「少爺今天才回來,你提這個幹什麼?」
鼓手老爹住了嘴,同時嘆了一口氣。
飯桌上氣氛有些微妙起來,一時無人說話。
桃李心想,阿婆其實說錯了,他們家講究的自由和平等,只是學藝術的孩子們的特權。而與藝術、與精神追求無關,稍微務實點的工作,比如銷售,舞蹈家是瞧不上的。
桃李沉默片刻,繼續去悄悄觀察李家四兄妹。他們真人和她在東京李上言公寓中所看到的全家照上的面孔一一重合,人數與面孔是對上了,但是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皺眉思索半天,才想起照片上四個孩子應當是三男一女,但眼前卻是兩男兩女。
李家四兄妹裡面,老三流司身量頗高,聲線略粗,聽上去有點雌雄莫辨,但人家好好的塗著口紅,化著濃妝,且一頭長波浪,氣質與長相雖然略遜媽媽幾分,笑起來卻也明艷照人,就連鼓手老爹介紹她時,也明明白白說「這是我家老三,也是長女」,所以肯定是女孩無疑。
桃李在心裡犯疑惑,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時,忽聽舞蹈家問宇宙:「你男朋友阿布今晚怎麼沒來?」
宇宙滿臉不高興,說:「媽,我現在的男朋友不叫阿布,叫豆豆,你整天把注意力放在流司和她的那個小孩子身上,從來都不關心我!」
舞蹈家說:「我怎麼不關心你了呢?」轉身同鼓手告狀說,「哈尼,你聽聽她這孩子講話多沒良心,她小時候體弱,老是生病,讀小學的時候得的那個過敏性紫癜,差點把她害死掉!送到醫院去,醫生當時都說沒救了,要不是我整整半年放棄工作,在醫院沒日沒夜的精心看護,她現在能坐在這裡和我說話?每次出遠門,別的孩子都留給保姆看管,或是送到別人家裡去,只有她,我走哪都帶在身邊,在她身上,我花費的心血比前面三個孩子加起來都多,結果換回來她輕飄飄一句從不關心她!」
她的鼓手老公也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宇宙,你不可以這樣對待媽媽。」
流司不知哪根心經被這句話觸動,忽然筷子一甩,捂著臉嚶嚶嚶的哭了出來。
桃李觀察下來,感覺宇宙應當是四個子女中性格與母親最為接近的人,說話與動作輕盈有活力,無論做什麼,都帶有一種獨特的灑脫和霸氣,也都是那種以自我為中心,活在自己狀態裡的人,所以她不顧滿桌人的眼光,繼續對舞蹈家出言不遜:「那媽媽你證明一下給我看,你說,我談過幾個男朋友,幾個男朋友又叫什麼名字?你說的出來嗎?」
舞蹈家說:「不就是子辰、明軒、梓涵、毛毛、弗蘭克、皇甫小淘,還有阿布這七個嗎?」
宇宙說:「怎麼只有七個?豆豆呢,不是還有一個豆豆嗎?你為什麼老是記不住他?你心裡還有沒有我?」
母女倆爭論的時候,李上言默默喝自己的啤酒,他的雕塑家大哥從身上抽出一支鋼筆,旁邊哪裡撕下一張紙頭,對桃李說:「我幫你畫張小像?」
桃李頗有些受寵若驚:「好的,謝謝。」
雕塑家大哥低頭開畫,三兩筆畫完,遞到桃李面前,說:「好了,送你。」
桃李接過來一看,畫上是一個美人魚,線條不過寥寥幾筆,筆墨也十分淺淡,卻甚美,甚有意境。
桃李擅長的就是讀書考試和刷題,問起興趣愛好來,一律答小說和電影,根據場合,也可以換成美食和旅遊。總而言之,她對藝術這玩意兒一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