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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驍不知道方清野身上有紋身,但隱約記得他們分開前有一兩天方清野都顯得神神秘秘,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只不過那時他並沒真正留意。
沒有等到傅驍的回應,方清野也不是很在意:「如果要說是真正的戀愛,我應該就只談過這一次,當然也只做過這麼一件中二的事。不過,我還沒告訴他,就和他分手了,所以這個紋身其實沒人知道。」
傅驍模糊地「嗯」了一聲。
「你今天幫我抓到的這種戴帽子的海豹玩偶,我說我已經有了六隻,都是他送的。」方清野道,「除了這些娃娃機專供的海豹玩偶,還有什麼鑰匙扣、擺件、抱枕、明信片、手辦……我們分手後前一兩年,他都從國外零零散散地寄給我。」
「我本來是覺得,他應該是根本沒有喜歡過我。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每次約會都是我主動,手機上找不到一條他先發來的資訊,他從不說自己的事,不關心我的想法,不在意我們多久見一次面。」
「分手後他又寄那些東西來,我開始搞不清楚他到底怎麼想的,但他沒有留電話,也沒有留地址,沒有任何資訊。完全是隻顧他自己的感受,一如既往地任性。」
「我只能開始拒收,看他會不會聯絡我。」
「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是我想太多。他就是那樣我行我素的人,和喜不喜歡我沒有關係。」
傅驍:「……」
「在一起的時候我要猜,分開以後我還是要猜。我不想總是活在揣摩和分析裡,為一個讀不懂的人心潮起伏,患得患失。」
方清野說。
「我想談戀愛,所以總想去認識新的人。你問我為什麼要在網上找,是我的態度不端正,我害怕像初戀時那樣去投入感情,不願意花時間成本,卻想要擁有不會變更的固定元素。所以我約會總是失敗,認識新的人也不行。」
方清野翻了個身,吐出一口氣。
他安靜了一會,又說:「其實我覺得這個紋身還挺好看的。你覺得呢?」
傅驍沉默了一陣,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可能是說的「好看」,可能是說的「還可以」,腦子裡很亂。
房間裡重回寂靜。
又過了很久,在傅驍以為方清野已經睡著的時候,聽見方清野柔聲開口。
「傅驍,我今天發的朋友圈是真心的,只是不太方便隨便就把你的名字打上去。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帶我約會,但我很久沒出去散過心,也很久這麼輕鬆過了。」
「謝謝你今天特地帶我出來玩。」
傅驍整夜沒有睡。
不僅僅是因為有點短有點硬的沙發。
傅驍說方清野的紋身好看,說的是實話,即使它代表的是一個「鷗」字。
傅驍從未喜歡過「程鷗」這個名字,也從未喜歡過自己的父親。他是父母的非婚生子。傅驍十幾歲時,母親行為失控,父親爭奪到撫養權並爭取到了探視隔離,將傅驍帶回寧城。
程鷗這個名字不屬於傅驍。
方清野卻把「程鷗」紋在了身上,像他過去給予方清野的一樣,只是個虛無的、沒有實際意義的幻象。
傅驍的心有很硬的殼,缺乏感同身受的能力。
方清野說「每次約會都是我主動」、「從不說自己的事」、「不關心我的想法」、「不在意我們多久見一次面」,都不是無端指控。
只有說他「應該是根本沒喜歡過我」,是不正確的。
傅驍只接受方清野的靠近,只和方清野上床,只為方清野通宵研究過完美的假期計劃表,只鍥而不捨地給方清野打過一百多個電話,只為方清野使抓過無數次娃娃,只給方清野在世界的不同城市裡收集過七十二種和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