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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河邊的人兒卻有幾分蕭瑟。儘管吃得不夠,梵音仍是一臉飢色,但身體卻如春雨裡抽發的竹筍,越長越快,高挑的身段日見玲瓏。
「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梵音輕輕掐斷了一枝骨蓮,小小的花苞一如她,正含苞待放,「我們必須得逃出去!」
阿爾茲早聽說了,有個官人要買下她們姐妹三人,老倌高興得不得了,因為梵音實在太醜,而她則像個笨丫頭,舞怎麼也學不好,他早想打發走。現在有人肯要,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只是老倌也是好奇,竟還會有人要這醜八怪。
「買我們的究竟是誰呢?不過官人總是有些家財的。」崑崙奴有了些期盼。今早,老倌還對她說,倒真捨不得放了她,她是越長越美了,稍加打扮,待他們去了京中,一定會有達官貴人看上她的。
阿爾茲看著梵音長大,更把公主教過她的字,說過的故事,都教給了梵音。她知道,她的小姐有著過人的機智,「昔日在宮中時,藏書極多。公主知道我有過目不忘的記憶,讓我全數背誦了下來,其中就含了大量的中原書籍。儘管我能全部背誦,卻不明其意。小姐的悟性比我高出百倍,所有的書籍內容都瞭然掌於你心胸,勝過許多男子。如果小姐有了計劃,我們都聽你的。」
梵音心裡清楚,老倌對稍有姿色的崑崙奴仍算和氣的。她心生一計,讓崑崙奴去和老倌商議,讓官人再出一倍的價錢才能得到崑崙奴,並讓官人來此商量。三人之中,只有崑崙奴最美,梵音料想,買者定是衝著她而來的。
會客堂中,崑崙奴盛裝待客,梵音在屏風後細瞧他二人談話。但見來客對崑崙奴並非十分熱情,她心裡奇道:來人真是難以捉摸。她倚著屏風,探出了小半個頭偷看,坐於席上的人不正是雨夜裡遇到的男子嗎!
她進入臥房內,從木杯子裡取來了那朵尚未開放的粉色小骨荷,小碎步走到了會客堂中,低聲道:「大人可曾記得醜丫頭?」
司馬懿聞聲轉首,只見一個瘦弱的女子如一朵盈立水中央的小小骨荷,睜著一雙妙目遙遙盼來。她臉上仍是布滿了駭人的紅斑。想到她美麗的容貌,他不覺微微笑了。她就這樣看著他,儘管猜不到他的心思,但知道他並不討厭自己。
「大人,老倌貪得無厭,看著我姐姐貌美,坐地起價。但我有一法,可讓您不費一分的錢財抱得美人歸。」
「哦?」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伶牙俐齒的美麗女孩。她把那枝荷雙手遞給他,他接過,低垂著眼眸細撫那柔弱的花朵,她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昔日一葉之情,今日我以花魁相報。」她轉頭看向崑崙奴。奴正痴痴地看著那男子。男子也甚是年輕,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他雖是官人,但沒有蓄鬚,頭戴方巾,倒像個清秀的白麵書生。他淡淡的眉間流溢著一股陰鬱的美感,身穿雖非華服,然氣度過人,垂手靜坐,自有一番風流。
原來,崑崙奴鍾情於他。
「你想如何?」他終於答話,卻看也不看她們二人。她附於他身側輕言,「只需如此如此。」
他略避開身子,但她身上淡淡的荷花清香,仍一縷縷地圍攏於他身前,他開始懷念雨夜懷抱裡的溫度,和那抹柔軟。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如此的忘乎所以,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她要掙脫,他頷首垂眸,寬大的袖袍子擋住了握在一起的兩隻手,他在她柔軟的手心中反覆地寫著自己的名字:司馬懿。
而崑崙奴仍痴痴地等著他的回覆。許久,他終是放開了她的手,略略地點了點頭,「就依你所言。」崑崙奴一顆心總算安了下來,梵音分明看到,奴眼中的柔情蜜意。
是夜,三人準備妥當後,悄悄地從後院出去。老倌和一眾夥計打著響鼾,是蒙汗藥發揮了作用。是的,她向他要的不過是蒙汗藥,而她,也沒打算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