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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是正殿,也是先帝停靈之所,朝臣們提前過來,早早分列於兩側——現下雖然還未舉辦過正式的登基大典,但先帝駕崩後,昔日九皇女已經能被稱為陛下。
在朝臣們等候之時,溫晏然正立在鏡子前,由女官為自己更衣。
由於先帝是在臨終前兩個月才定的繼承人,溫晏然又一直在病中,不方便細量尺寸,身邊只有此前未加封的皇女的禮服,所以少府那邊特特奉上了老皇帝以前的舊衣服,讓她穿上,最外面再套一層喪服。
——少府屬於侍奉皇帝日常生活的官衙之一。
女官便幫著更衣邊道:「這些衣服是太傅大人準備的。」
大周素來有長者臨終時將舊衣贈送給舊人的傳統,老皇帝一手提拔了袁太傅,又令其輔佐新帝,顯然足夠看重對方。
溫晏然注視著鏡子裡的人影,並沒有順著女官話茬深談的意思。
女官垂下頭去,她本以為九皇女偏居多年,驟然間身登大寶,一定有話相詢,結果對方始終神色淡淡,倒叫旁人摸不清底細。
穿戴完畢後,少府令過來回稟,說是儀仗已經準備停當,請新帝乘輿,卻見溫晏然停下腳步,吩咐內府令道:「先替朕取一柄劍來。」
少府令聽見天子話中的內容,不知想到了什麼,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溫晏然笑微微道:「怎麼,少府竟辦不來此事麼?」
少府令心中剎那間千迴百轉,若回答辦不成自然聽著就非常適合以瀆職罪被捉拿下獄,若是回答辦得成,倘若新帝覺得自己竟能帶刀進內廷,是個應該被清除的危險份子又當如何?
他沒時間仔細斟酌,只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禁軍拱衛皇朝,身邊必然攜有刀劍,微臣願為陛下召之。」
溫晏然頷首,過不片刻,一位身披輕甲的禁軍校尉便匆匆而至,解了佩劍雙手遞上。
溫晏然將劍取到手中——她這具身體實在年幼體弱,差一點沒能握住劍柄——然後掛在自己腰帶上,又掃了對方一眼,笑了下:「校尉且把頭抬起來,讓朕瞧瞧。」
這位禁軍郎將依言抬首,溫晏然看見,對方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五官輪廓鮮明,不完全是中原風格。
溫晏然把這人的形貌記下,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禁軍郎將是武職,大多不善言辭,此刻聽見天子詢問,也只是垂首道:「微臣鍾知微。」
邊上的女官在心中嘆氣,這位鍾小將軍要是機靈一些,順帶著說一下自己的出身,說不準便能在新帝心裡留下點深刻的印象。
不過女官們不曉得的是,溫晏然其實還挺了解這位鍾小將軍。
她當日在點開書本前,曾在評論區掃過幾眼,對這本書裡的部分人物有點印象。
鍾知微算是書裡一個挺出名的武將,被廣大讀者親切地稱為鍾掉線,用來形容她在關鍵戰役中屢屢查無此人的存在感。
溫晏然想,世上有起錯的名字,但一般不會有起錯的外號。
所以在她眼裡,這位鍾小將軍絕對是個可造之才,十分適合為她以後的昏君事業添磚加瓦,當下揮了揮手,令對方跟在自己的儀仗後頭。
自覺掌握劇本的溫晏然此刻還不清楚,鍾知微此人外號之外還有不少可供挖掘的深層次資訊。
她穿越的這遊戲向書籍雖然熱度不錯,留長評的讀者卻不太多,而寥寥數語顯然難以將鍾知微此人倒黴的一生概括完全——對方在關鍵戰鬥中並非主動掉線,而是被動掉線。
鍾知微出身不好,在朝廷中混了那麼多年,積累了不少敵人,對手為了打壓她,每每遇見那種「一旦打贏就必定能升官」的重要戰役,都會派監軍過去扯她後腿。
溫晏然還未進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