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頁)
倘若韓拾荊等小官還只是因為事件本身而感到心緒動盪,出身世家的鄭引川等人的想法就要更深一層。
七皇子已死,鄭氏想要提升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分量,就得找機會立下足夠大的功勞,昨天的事情本是一個契機,卻被新帝自行解決,一時間有些焦躁起來。
——皇帝需要大臣,大臣也需要皇帝,兩邊原本都在觀察評估對方,但如今溫晏然一派遊刃有餘的樣子,倒惹得不少朝臣心意慌亂起來。
有心做忠臣的覺得小皇帝氣魄非凡,值得輔佐,而想要待價而沽的也決定慢慢放下身段,為皇帝所驅使。
溫晏然知道昨夜的事情必然會惹得朝臣非議,率眾哭完靈後,剛剛返回西雍宮,外面就傳來通報,說是太傅袁言時求見。
對方是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有不少門生故舊,在士林中風評極佳,溫晏然穿越至今,也從未為難過這位老人家,當下讓池儀過去把人帶進來。
袁太傅匆匆入內,剛行完禮就直接詢問:「陛下為何如此冒險,若是事有萬一,又置社稷於何地?」
他看著殿內似乎與之前沒什麼不同的小皇帝,有種微妙的失控感。
——作為輔政大臣,袁言時本人的權力與皇權向來牢牢繫結在一起,他想要保證自己的地位,必須維持自身對新帝的影響力。
溫晏然被評論區劇透過袁太傅是「大周忠臣」,加上對方年紀大,格外客氣,笑道:「太傅先坐,就算有話教導朕,也先喝點茶水潤一潤喉。」
袁太傅無奈:「陛下!」
溫晏然乾脆從座位上下來,親自替袁太傅端了杯茶,無論對方心中有什麼想法,既然明面上保持著忠臣的姿態,也只能連道「惶恐」,然後雙手接過茶盞。
受到君臣名分的束縛,袁太傅本就不能對新帝過於疾言厲色,一口茶下去,失了剛進門時的氣勢,也不便再度出言質詢。
溫晏然笑吟吟道:「叫太傅替朕操心了,昨日事出突然,的確有些驚險,幸好結果還算差強人意。」
她簡單提了下昨天的經過,袁太傅默然良久,嘆息:「季躍是先帝留下的臣子,居然會如此糊塗!」
溫晏然注視著對方,唇角微翹:「大周那麼多朝臣,難免良莠不齊,太傅實在不必過於煩惱。」
袁太傅面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情急失態,倒讓陛下來安慰老臣,實在慚愧。」
溫晏然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上,換了話題:「不知太傅今天打算教朕些什麼?」
袁太傅聞言,面上不顯,心中愈發驚訝。
昨天剛剛發成了一場宮變,新帝第二天居然還記得上課,再考慮到對方如今的年紀,由小見大,對方確實是頗有當皇帝的素養。
袁太傅並不知道,面前小皇帝具備著一顆被突發加班鍛鍊到穩若泰山的強大心臟,而且對溫晏然而言,她實在需要儘快完成自身的知識填充,以便早日對朝堂形成有效掌握。
而且袁太傅不愧是連先帝也極為信重的臣子,換做溫晏然原來的世界,對方的講課水平怎麼也能混得上一個高階私教,除了朝廷結構外,也兼講經史子集,因為正值國喪期間,袁太傅目前教授的內容就多與孝與禮有關。
袁言時講解「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他不止是向皇帝灌輸知識,也在體察皇帝的態度。
溫晏然微微頷首,看起來十分贊同袁言時的說法。
在她看來,袁言時此人是希望將自己培養成一個端方持重的皇帝,行事循禮的皇帝,雖然兩方的目標存在難以彌合的差距,但短時間內卻有著彼此合作的可能性,溫晏然聽對方的言下之意,顯然是希望自己短時間內別再有什麼大動作。
都說一個人的位置決定了看問題的角度,溫晏然深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