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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躍面色陰沉如水,他到底老於世故,很快壓制住了心中的焦躁之情,本來因為緊張而混亂的思緒也慢慢清晰了起來,推測道:「如果溫九對咱們的行動有十成的把握,在看出不對時,就不會是躲著你我,而是派人將咱們直接抓捕下獄。」
副將恍然:「也是,她若是底氣十足,白天那會也不至於派太醫過來摸咱們底細。」
季躍冷笑一聲:「溫九今年還不滿十五歲,在朝中又沒有心腹,如今不正面應戰,而是選擇躲藏,看似早有謀算,卻叫咱們瞧出了她不過色厲內荏而已。」原地佇立片刻,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中已滿是厲色,「此人是在拖延時間,倘若咱們當真被嚇得退出建平,就正中了她肅清宮苑的計謀。」
禁軍的職責是護衛皇城,其中人員俱都出身清白人家,多受大周恩澤,就算季躍是禁軍中衛,也不能調動麾下所有兵馬,今日隨他進宮的,都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心腹兵將。
也正因如此,倘若季躍這群人趁夜離開,那剩下的禁軍,就必定會倒向小皇帝那邊。
季躍:「咱們在建平經營多年,在外面卻毫無根基,一旦離開,便算是失了地利,只能投奔旁人,不如留在此處,只要將小皇帝找到,就能一舉翻盤。」
副將有些焦急:「可太啟宮這樣大,咱們又不曉得小皇帝跑到了什麼地方去,到底該如何抓人!」
他還有句話沒說完——太啟宮佔地已經足夠寬廣,北側還緊鄰著桂宮與瑤宮,他們要真一點點翻找過去,估計建平城內的忠君人士早就聽見風聲,趕過來勤王。
季躍分析:「她不是自己走的,身邊還帶了一群宗室子女,行程不可能快,所以跑不了太遠,而且宮裡面咱們的人也一直沒給出訊息來……」目光一凝,篤定道,「溫九是去了天桴宮!」
天桴宮是國師所居之地,而且歷代國師都出自溫姓,血緣關係註定他們的權勢與皇權緊密相連,而旁支的身份則限制了這些人直接染指皇位,對剛剛登基還沒有足夠可靠人手的溫晏然而言,算是難得的值得信任之輩。
第7章
國師地位超然,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大周官方認同的天命傳達者,按照季躍原本的計劃,他並不打算將溫驚梅捲入此次的事件當中,但既然皇帝自己選擇躲了過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即領著自己的兵馬,如利箭般橫穿宮苑,直搗天桴。
所謂兵貴神速,季躍一行人沒有繞彎,沿著宮道一路西行,就在隱約看見天桴的宮牆時,前方忽然砸下了大塊的巨石,將路堵死,與此同時,後方也傳來轟然巨響,不用派人去探查,打頭的人便已猜到,他們的後路也被人用相同的辦法阻斷。
季躍心中大感不妙,當下仰首上望,果然看見兩邊牆上不知何時起站滿了上百位弓箭手。
看他抬頭,立刻有人喊了一聲「放箭」,大約二十人齊齊拉開長弓,地下的叛軍們無處躲避,只能儘量護住頭臉,至於季躍等人則被親兵護衛在中間,一時並未受傷。
——這其實不算多高深的戰術,只是季躍未曾想到,天子前往天桴宮,不是為了逃竄,而是設下陷阱,請君入甕,對方完完全全利用了他激動時容易失控的性格缺陷,只這一點,就能算得上是知己知彼。
難怪先帝最後會選擇溫晏然繼位!
等到弓弦聲停下後,之前喊放箭那人又喝令道:「爾等已然山窮水盡,還不速速投降!陛下天恩浩蕩,自然會網開一面。」
被困在底下的禁軍都是季躍的親兵,決計不願就此屈服,那位傳令者見狀,又下令放箭,這一回拉弓者變作了四十人,一輪箭雨下去,大約有二十多位叛軍哀嚎著倒在了地上,縱然一時間未曾斃命,也失去了戰鬥力。
傳令者高聲道:「爾等到底投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