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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林紙鳶都不由著給吳氏喝了個彩:「小娘,都到了這個時候,您說話還是這麼賢德。」
吳氏是由妾扶正的,如今聽林紙鳶叫自己的舊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但為了促成這樁婚事,還是忍辱道:「鳶姐兒,乖,跟娘回家成親吧。」
林紙鳶搖了搖頭笑道:「雖然賢德,但還是過于謙遜了,我和妹妹林月娥的婚事,不都是小娘你一力促成的麼?」
吳氏心裡一驚,猶自賠笑道:「鳶姐兒你說什麼呢,你月娥妹妹還沒說人家呢,這有她什麼事。」
林紙鳶歪著腦袋,面露疑惑道:「哦?前些日子松陽縣白縣令遣人來提親,要我做長子正妻,不是你瞞過爹爹,將媒婆回絕了,說我早訂了人家嗎?又說你的親女兒林月娥還待字閨中,可以聘嫁。」
吳氏大驚失色:「你,你怎會啊呀,鳶姐兒你怎麼都開始說胡話了,是不是剛碰到了頭,頭昏了。」
「是不是胡話,我爹爹心裡自然有數,在媒婆的說合下,白縣令願意聘娶林月娥,不過只是次子正妻,而且還要五百兩銀子作為嫁妝。」
「爹爹雖是秀才,但也拿不出這麼多嫁妝,亡母雖有嫁妝留存,但有我這個親生女在,是不可能拿出來給林月娥做嫁妝的。」
「本來我姊妹兩個都嫁不成也就罷了,偏偏小娘你不死心,要媒婆多番尋找,終於說得苟舉人家願意以聘禮五百兩納我為妾,這一進一出,足以看出小娘的巧思。」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吳氏見林紙鳶說得毫無差錯,臉上登時失了血色,要知道,她在眾人面前穩住賢德名聲不易,林紙鳶今日一番話,不說名聲能不能保住,丈夫首先就不能放過她。
林全安只知後事,對白縣令首選林紙鳶之事一無所知,也不氣了,忙問道:「鳶姐兒,你這是從何處得知的?」
這事還是前世嫁入苟宅後,苟舉人親自跟林紙鳶說的,當時恨得她一口銀牙咬碎,只怪自己識人不清,多年來對吳氏言聽計,嫁入苟宅後還擔心林月娥年小,侍奉吳氏不周。
林紙鳶面不改色的扯謊道:「媒婆之間各自通氣,什麼事兒不知道,我就是聽一個媒婆告訴我的,若父親不信,可以去問當時給白縣令做媒的黃媒婆。」
吳氏聽林紙鳶將黃媒婆都說了出來,嚇得渾身打顫,林全安氣得當場給了吳氏一個耳光,罵道:「婦人見識。」
林紙鳶和眾人眼睜睜的等著下一步動作,卻不想林全安久久的沉默了。
林紙鳶看著父親,心下瞭然,她這個父親極其自私,對待兒女慣是無情,卻因為年少得中秀才,所以自恃清高,極重名聲,說出的話輕易不會改口。
以前她和林月娥兩姐妹參加一位族親的葬禮,路上林月娥的腿不慎摔傷,想先回家去,林全安認為這是極失禮的事,生生讓林月娥照常跪拜舉哀一整天,事後林月娥的腿足有一個月沒能下床走動。
吳氏也看出了丈夫的猶豫,忙抓住機會,努力擠出幾滴淚水,向林紙鳶哭訴。
「鳶姐兒,是為孃的對不起你,可娘也是為了全家著想,你們姐兒倆一個嫁了舉人家,一個嫁了縣令家,於你父親於林家多有益處。」
吳氏說到此處便偷眼去看丈夫,果然林秀才面色稍緩,她打起精神再接再厲。
「而且苟舉人家多有家財,你嫁過去後生個兒子,就和正妻是一樣了,享受一生富貴,這也是你的福氣啊!」
「這樣的福氣你幹嘛不給林月娥呢?」
吳氏被這話一下噎住,乾脆發狠道:「你爹說出口的話從未變過,你就認命吧!」
「我知道爹爹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嫁就是了。」
吳氏見林紙鳶迴心轉意,剛要露出笑臉,猛不丁的又聽林紙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