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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遠點!」孟惟沖後方的車輛喊道。結果對方並不是為了追上她,一聲悶響後,行李沾著灰,滾掉在路上。
一見之下更是氣得不得了,她手伸進揹包,掏出盒鐵皮裝的水果櫻糖,抓出一把朝著後方用力砸了過去。一顆糖至少有一元硬幣那麼大。
第一下砸到了車上,第二下真砸中了他,丹虎站在車旁,捂著額頭痛得彎下了腰,他吃痛喊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病!「
他們並肩坐在草地上,一個額頭紅腫,另一個頭髮濕塌,全都狼狽不堪。
「我走了,你不會捨不得嗎?你這個王八蛋,心是石頭做的嗎?」一提起來,她簡直恨得想再給他兩拳。
丹虎垂著腦袋,「趕緊走吧,還嫌難聽話聽得不夠多?」
雨淋過後太陽出來,午後的太陽又產生一□□曬。他們憋著勁忍耐著,誰也不低頭,就像參加鐵人三項賽一樣頑強。
一點不舒服,道路上的灰塵,後背的汗,濕漉漉的頭髮,孟惟捂著臉躲避直射下來的陽光。這一切都糟透了。
她在地上拔了根草,心事重重地揉捻,青綠的汁液把手指染得斑斑駁駁,「你知道嗎?其實你挺像你哥哥的。」
這話沒什麼貶義跟褒義,丹虎卻像被人罵了似的冒出一聲,「他?他那副陰險小人的樣子。我像他?」
不知道這人在氣什麼,柳斯昭即便正生著病也能看出原先的相貌很好,說像他也不算吃虧。
但她不是這個意思,「是很像,你們都會會為了某種『更好的選擇』,全然不顧別人怎麼想的,把這個選擇強塞給那個人,」
她把碾碎的草根攥在手心,咬牙厚著臉皮繼續說:「我就是覺得,你是因為心裡有我,才這樣做」
不等她繼續說,丹虎就打斷她:「聽不懂。」
「我相信你是為我好的。」與其說她篤定,不如說是倔強。
丹虎手壓在腦袋下面,隨意地躺到了草地上:「你全方面誤解了這一切。柳斯昭跟我之間不是你想像的溫情關係。他病了的時候,我是他拿來續命的血袋,他沒病,我就是他需要管控的物件,管著我也防著我,怕我跟他搶。他臨死之前把那些東西給我只是因為他更不想便宜別人。
我跟你呀,什麼為你好,不為你好的,壓根不是這回事,你完全想多了。
別把你一輩子的前途壓在我手上,我擔不起,也不想負擔。明白嗎?我不想負擔。
實話就在這兒了,你愛信不信:我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愛你,我是沒心肝的人。
可別對我有幻想,尤其千萬別把我好的地方想。否則純粹是你在自欺欺人」
這些撇清關係的話讓他說得輕巧又不費力,因為這就是他從前為人處事的調性。不必過腦子就能平板無波地說出來,裡面幾分真,幾分假,甚至他自己都辨不清。
「如果我死了呢?」孟惟背對著他,無緣無故地說道:「如果我死了,今後,後來,未來,會變成什麼樣?」
他先是一愣,然後笑了:「哥哥今天再教你一課,談戀愛鬧分手的時候,聲稱分手就死給你看,這招是最沒用的。看不出啊,你也是這種小姑娘。」
雨終於停了,小道已變得泥濘不堪,孟惟走了不少路,短靴的鞋底上沾滿了汙泥,她就跟沒看見似的,目光停留在遠山那頭。
「今天一別,我們大概這輩子都不再產生交集了,誰要是死了,恐怕連死訊都接收不到。」她把這一口一個的「死」放在話裡,渾然不覺言語間有什麼禁忌。
「小虎,你看到柳斯昭,想到的是什麼呢?我不敢多看他,他坐在那裡,讓我覺得畏懼。不是他有多兇惡,僅僅人在那裡,我就有些怕。
那是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