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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鳳鳴揚手止住了他尚未說完的話:「尋常女子十八歲也已是適嫁之齡了。」言罷,頓了頓,方續道,「我的女兒我瞭解,選擇這門婚事自有我的理由。」
雲文濯一聽,這話倒像是人家自己在嫌棄這個未承家學的女兒。顧鳳鳴偏心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原本他也是有些憐惜這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偏要被嫁給個平庸之人做繼室,只是人家的家事,他又能多說什麼?何況這位鳳鳴兄也是出了名的固執。
只是他雖這麼想著止了言語,但他的兒子卻沒有。
「顧伯父,」雲悠看著顧鳳鳴,說道,「請恕慕恆直言,這門婚事您不能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吃火鍋\\(o)/
☆、異人
「什麼?」雲文濯滿是驚訝地看著自己兒子,有些懷疑是聽錯了,「慕恆,你的意思是……」
「父親沒有聽錯,我確然險些幫微雪收了屍。」雲悠轉過視線,看著同樣面色愕然的顧鳳鳴,「若不是那條繩子斷了令她摔下來,恐怕我去時她早已氣絕。」他說著,微微一頓,「顧伯父,先前您應該也看見她脖子上那道勒痕了吧?那時她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氣息微弱,那道紅痕其實比現在更加觸目驚心。」
顧鳳鳴垂眸看著面前的棋盤,沉默了良久。
「她自小鬧這些脾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顧鳳鳴忽然淡淡開了口,「也許……」
他的話沒有說完,雲悠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若是故意同您玩把戲,何必跑到山上去?若是沒有人及時發現,那她豈不是死定了麼?」
顧鳳鳴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沉默著。
「鳳鳴兄,」雲文濯也輕聲勸道,「我看,你不如就不要逼她了吧?」
「你們不明白。」顧鳳鳴說了這一句,停頓了許久,才終於緩緩續道,「微雪的命格很難找到匹配之人,錯過了微生榮,她恐怕便要孤老一生了。」
話音落下,雲悠驀然怔住。
周遭的氣氛霎時變得有些沉靜。茶爐上的紫砂壺中已開始蒸氳起了熱氣,卻遲遲沒有人伸手去煮茶。
清風中,只剩良久的沉默。
「呸!我的酒怎麼這麼澀啊?!」顧月見捧著自己剛從桃花樹下挖出來的酒埕,才迫不及待地開封喝了一口,還未全部入喉就一口氣噴了,鼻子眉毛全都皺了起來。
「二姐,給我嘗嘗你的!」她轉頭招呼離自己最近的顧微雪,伸了手就要來接酒罈子。
顧微雪笑了笑,回手避開:「自己釀的酒自己解決。」她說著,衝著對方一眨眼,「我這壇要送人的。」
顧月見一聽,哼笑了一聲,說道:「你不給我喝,雲悠哥哥也不會喝你的啊,長姐釀的酒一定比你的好喝。」
顧微雪抱著酒罈站起了身,一回頭,恰好看見顧紫菀也正抱著她的酒埕往這邊走。
「長姐,」她揚聲衝著不遠處喚了一聲,揚起手,「我先走了,去找個人!」言罷,她眸光一轉,落在顧月見臉上,笑道,「謝啦,若非姐妹相助,我一時半刻還真不知道怎麼從爹面前脫身呢。」
說完,也不等顧月見從愣怔中回過神,便轉身揮揮手,逕自走了。
顧微雪一路抱著酒罈子往東翻過兩座山坡來到了一片竹林裡,又往深處繼續走去,不久,一間林中精舍便出現在了不遠處。
她熟門熟路地推開後門走了進去,剛繞到前院,就冷不丁突然有個聲音咋呼了起來。
「雪丫頭!」一個黑髮黑須,個頭矮小,相貌有些醜陋的男人原本正在院中和自己的弟子忙碌,一見到她,立刻便丟了手裡的活兒快步走了過來。
「你來得可真巧,快來看,」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往東北角的那張石桌前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