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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懊惱道:「你怎麼能破罐子破摔呢?」
秦王毛躁道:「若不然我還能怎地?把那小子打一頓送去和尚廟,給他念一通經他就能迴心轉意了?」
崔氏怕他們又吵起來,忙道:「家主就別火上澆油了。」
秦王抱手道:「年輕人,總得自己吃過苦頭才知道錯了。現在他對寧櫻狂熱著呢,你越是逼他,他越要跟你唱反調,還不如放縱他,待時日長了你看他悔不悔。」
這番話說得郭氏糟心不已,「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王不想跟她叨叨,起身道:「你自己考慮清楚,若不想要那小子了,差人來同我說一聲,我親自去陳家把人討來處理了。這會兒我要出去喝茶打打葉子牌,你自便。」
說完便走了,把郭氏氣得一怒之下拿起杯盞朝他砸去,卻被他敏捷地躲開了,並指著她道:「潑婦!」
「你這老不死的!」
秦王不想跟她對罵,背著手離開了,留郭氏生悶氣。
崔氏忙勸說道:「王妃莫要氣壞了身子。」
郭氏恨恨道:「你說我這都養出個什麼東西來了?」
崔氏:「……」
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勸,因為方才秦王那番話極有道理。
如果現在去把寧櫻處理了,李瑜定然不依,親情肯定會生嫌隙,倘若日後娶了妻,真納了一堆妾室進門,那才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正如秦王所說,他都已經七十多的人了,黃土埋到脖子上,就等著咽氣,若是鬧了這麼一出,這輩子肯定會留下遺憾。
郭氏自然捨不得自家的寶貝疙瘩,老來得子,打小就偏愛,豈受得了鬧得母子嫌隙?可眼下這情形,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委實鬱悶。
傍晚李瑜下值回來,從崔氏那裡得知自家老子破罐子破摔,高興不已,連晚飯都沒用,就匆匆去了一趟碧華樓。
當時秦王也剛從外面回來,見他過來,招呼一塊兒用飯。
父子倆坐在一起,秦王難得的露出正經,說道:「兒啊,你爹我有些體己話要同你說,你莫要跟我賭氣,如何?」
李瑜點頭,「爹你說。」
秦王想了想道:「你就真認定了寧櫻,非她不可?」
李瑜:「非她不可。」
秦王:「你喜歡她什麼?」
李瑜老實道:「她有傲骨,哪怕在府裡為奴為婢,仍有寧折不屈的骨氣,不像一般女郎那樣一輩子只求安穩,一輩子都依附男人。」
這話倒是讓秦王困惑了,「此話何解?」
李瑜道:「兒不僅僅是喜歡她,還欽佩,欽佩她有自力更生的勇氣,也佩服她的那份能屈能伸。她既能在秦王府裡伏低做小,也能在市井裡頭靠自己的雙手立足,挺直脊樑做人。」
聽到此,秦王似乎有些悟了,「跟別的女郎不一樣。」
李瑜點頭,「很不一樣。」又道,「起初兒也一直以為她打小就是按照兒的喜好栽培的,所以喜歡她理所應當,但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
秦王看著他不說話。
李瑜繼續道:「兒也說不出為何鍾意她,反正就是跟她在一起會很安寧踏實,我們畢竟相處了六七年,各方面都磨合得差不多了。她知我的性子,不會去觸逆鱗,我也知她的痛處,不會去故意傷她,日後成婚,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秦王沉默了許久,才道:「可她終歸是個奴婢。」又道,「你也說過她骨子裡有傲氣,日後鬧了矛盾,你若要維持這份姻緣,就得縱著她,事事由著她,便是被她從頭到尾拿捏住了,你可受得了?」
李瑜擺手,「寧櫻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當初在臨川,還是我絞盡腦汁哄回來的。再說以前她在秦王府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