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白駝山莊⑵(第1/3 頁)
歐陽鋒自接到自家兄長的死訊, 一刻鐘都沒敢耽誤就往白駝山莊趕來。
他走進靈堂時,衣服上猶帶著薄雪。靈堂內雖算不得多暖和, 但至少要比寒風凜冽的室外要好多了,再加上他體內內力流轉不息, 不過是執香而立的這幾息間,他衣上的積雪已是肉眼可見的化去,洇出一片水漬。
歐陽鋒好似渾然不覺,他神情肅穆的把香插到香爐裡,然後一撩衣襬跪在了地上,對著兄長的靈位紮紮實實地磕了頭,這才重新站起來。
他對這一日的到來沒有多少意外, 他這位兄長先天不足, 不僅無法習武,身體底子也不太好,這幾年來身體每況愈下。
他身為習武之人,更是能輕而易舉地感知到兄長體內的氣血不復曾經的充盈, 而是日漸衰敗。
不單單是他察覺到了這一點, 就連兄長他自己也對此心知肚明。或許整個白駝山莊內,唯有嫂子她被矇在鼓裡。
歐陽鋒還記得上一次兄弟倆見面時,兄長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讓他在日後一定要看顧好他嫂子,她沒有父母護持,也沒有子嗣傍身,要是沒人照料, 這日子怕是會過得無比艱難。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側過身向著沉默著站立在他後方的女子看去。
他知道自己這位嫂嫂生了一副好相貌,此時此刻對方一身縞素,臉上不施粉黛,髮間卸去了釵環,渾身上下都簡簡單單、樸樸素素,然而就是這般簡約的打扮,都難掩那副容貌帶來的麗色。
只是這樣乍一看過去,終歸是有什麼地方感覺與以往有什麼不同了。
他這位嫂嫂天生一副柔順的性子,淑慧賢良,她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然而同樣是閉口不言,此時靜立在靈堂裡的她,卻是少了幾分過往的荏弱。
喬安見歐陽鋒的衣服已被融化的雪水打溼,便模仿著身體原主慣有的口吻對他說:“你先回去換身衣物,小心染了風寒。”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正是自負年富力強,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歐陽鋒自忖他有內力在身,區區雪水算什麼。
他道:“有勞嫂子掛心了,這些許雪水於我無礙。”
聽他這樣說,喬安也不勉強他去換衣服。
歐陽鋒回到白駝山莊後,就一手接過了兄長的喪事。
喬安任他操辦。
實則也沒有什麼好處置的,白駝山莊又不是什麼書香門第,沒那麼多雜七雜八的規矩,兼之這幾日風雪漸長,如今已是大雪封山,只能一切從簡了。
歐陽鋒對喬安一直很客氣。
由於天氣嚴寒,房間內離不開煤炭,他甚至親自看著莊內下僕把所需炭火運送過來這才轉身離開。
他的神情鋒利又桀驁,他有自信自己能夠照顧好兄長的遺孀,哪怕兄長不叮囑,他也能做到做好。
許是歐陽鋒所練功法的緣故,在他回到白駝山莊後,莊內時常會有長蛇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蜿蜒而過。
蛇這種變溫動物,冬日需要冬眠,但喬安見到莊內的僕從每日都會刻意在各處撒落一些粉劑,竟使得這些蛇能避開冬眠。以至於如今外界冰雪連天,莊內仍能見到蛇類活動的痕跡。
對於蛇、蜘蛛、蚰蜒等很多人都會懼怕的事物,喬安雖說不怎麼喜愛,但也不會像真正的閨秀小姐一樣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但是,當她大清早醒來,把腳伸進鞋裡準備穿鞋時,一腳踩下去,腳下所觸是冰涼滑膩之感,彷彿有活物在腳底微動,這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喬安閉了閉眼睛,然後慢慢睜開。
探手從鞋中拎出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她冷靜地看著手裡的蛇,開始思考做一頓炭燒蛇肉的可行性有多大。
白衣婢女連忙上前把小蛇驅離,用手帕擦拭喬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