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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的臉孔,竭力想要聽清她在說什麼,卻被她玫瑰色的嘴唇、沾了口紅的牙齒,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奇怪極了,他明明想把她放到沙發上,卻不知不覺間抱了她那麼久。
說到最後,她用勁摟著他的頸項,湊到他的耳邊,用一種熱烈、狂熱、接近深情的聲音說道:「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我會愛你一輩子。」
話音落下,外面有人喊了一聲「安娜」,她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匆忙而纏綿地吮了一下他的唇,輕盈地跳下來,急沖沖地跑了出去。
許久,他才找到離開軀體已久的靈魂,緩緩地坐在椅子上。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似乎體內有一個天平,一頭是六十五歲靈魂的重量,另一頭是愛情的重量。它們並不相等,時而靈魂戰勝了愛情,時而愛情壓倒了靈魂。而他作為天平的所有人,則在這種七上八下的震顫中飽受煎熬。
有時候,他不僅受到愛情與慾望的折磨,也受到安娜的折磨。她太年輕、太嬌嫩了,眼睛、嘴唇、肌膚、心跳都煥發出一種蓬勃的青春活力。每次她主動親近他時,他都會在她充滿生氣的面板上,感受到自己的可恥與邪惡,似乎下一秒鐘,她的人生就會因他而毀。
他其實問過自己,假如他們在一起,他真的沒辦法給予她幸福嗎?
這個答案似乎是否定的。毫無疑問,以他的地位與財力,他有能力給她最優越和最幸福的生活,但他卻沒辦法陪伴她到永遠。
儘管,以安娜的性格,就算他沒辦法陪伴她到永遠,她應該也不會太傷心。她是個樂觀的孩子,懂得怎麼疏導自己。是他無法面對最終被她遺忘的結局。
說到底,都是他的佔有慾太卑劣和太強盛的原因,再加上無處不在的道德桎梏,才導致他無法接受她純真而熱烈的愛意。
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底線,正在一步步崩塌。或許有一天,當他無法再壓抑內心的情感時,就能越過那條線,和她一起沉淪,一起融化。
——
安娜覺得,謝菲爾德可能喜歡上她了——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她不敢說「愛」,因為愛情都帶著矢志不渝、奮不顧身的氣質,謝菲爾德卻從未承認過喜歡她,肯定還沒有達到愛情的程度。但沒關係,他能喜歡她,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安娜走在前面,感受到他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她。這種感覺奇妙極了,比和他接吻還要刺激,讓她回想起了短暫的初戀——當時,她應召女郎女兒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同學們都對她很友善,她也認為自己和其他女孩沒有什麼不同。那時的她,是一個真正的天真少女。
她和一個高大英俊、體格健壯的金髮男孩相戀了。那個男孩經常痴迷地注視著她的側臉,引起周圍人的調侃和鬨笑。當時,他們都很靦腆,很少面對面說話,甚至連看對方眼睛都不敢,更別說牽手和接吻。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在課堂上無意間對視幾次。每次對視完畢,她的心都會怦怦狂跳。
那個男孩教會了她什麼是心動,然後,毫無徵兆地轉學了。安娜並不遺憾他的轉學,甚至有些慶幸——他轉學的第二天,她應召女郎女兒的身份就曝光了。
現在,那種朦朧而熾熱的相戀感覺又回來了。可能那老傢伙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看她的眼神已經和年輕男孩看戀人沒什麼兩樣了。感受到他的視線剋制地掃過她的後頸、背脊和手臂,她一顆心變得軟綿綿、熱乎乎的,不斷膨脹的愛意幾乎要把她融化了。
回到別墅,安娜本想上樓梳洗一下,再和謝菲爾德聊演出時的感想,卻不知為什麼,想起了她的母親,布朗女士。她原本計劃用零花錢去打聽布朗女士的下落,但排演太忙,再加上沒有找人的門路,就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演出結束後,謝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