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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外頭太冷。”平淡的聲線裡沒有透出任何情緒。
……
靜——只有呼呼的北風吹在耳邊,而身前的人絲毫沒有動作。
涼瀾暗自嘆氣,搖搖頭蹲下身來。“你究竟要在這裡待到何時?”
沈芸抬起淚痕交錯的臉頰,盯著涼瀾卻未說出半句話。
“她也不希望你這樣吧。”涼瀾伸手,想要扶起跪坐在地的沈芸。怎料沈芸一個側身,躲過了涼瀾伸出的手。有些尷尬地將手收回,涼瀾乾脆和她一同坐下。“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如此。”
“是我欠她的,是我毀了她。”沈芸自從木晚霞喪命殺手劍下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她已經在墳前呆了兩天兩夜,任誰勸都紋絲不動,即使是木狄也沒能叫她離開墳頭。涼瀾到底是個有感情的常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免擔心。都兩天了,沈芸的身體怎麼吃得消。是故,她冒著大雪來到後山,希望把這憶女成痴的母親帶回自己兒子的身邊。
“她是自願的不是嗎?她是為了自己敬愛的父親才犧牲自己的。”涼瀾知道木晚霞有多麼渴望父愛,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歸根到底只是因為木傲龍的冷淡。她想要得到父親和大哥的重視和關愛,她也是可憐的人,可憐到用自己的死來換取他們腦中永遠的記憶。
“不,不是!”沈芸突然放聲大喊,“是我的自私把她帶入這場註定失敗的賭局,是我的自私毀了她的一生!”
看著接近嘶吼的沈芸,涼瀾忽然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簡單。木傲龍和白玉,沈芸和木傲龍,木晚霞和沈芸,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蒙著一層薄薄的,卻久久未有人戳破的沙紙,每每窺探這一切,她看到的都只是朦朧不清的冰山一角。
“身為木家人,這也許就是她的命。”涼瀾靜靜地訴說,可腦中已經百轉千折。
“你什麼都不明白,這不是她應該面對的,不是,不是!”
“笑話,她才是木家正派的大小姐不是嗎?難道她不應該為木家出一份力?”涼瀾口氣冷淡地嘲諷。
她要將秘密從沈芸口中激出來,就在今天,全部!這件事或許和她無關,但木婉瀾有權知道真相。現在她已經不能迴避,木婉瀾從來就沒有消失,她和她一同存在著,九年來,這具軀體同時容納了兩個靈魂!涼瀾一直沒有注意到這點,只因為木婉瀾太過隱忍,太過弱小,面對所謂的家人,真實的身世,她選擇了逃避,隱藏在慕容涼瀾的光環下,收起自己的羽翼,默默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木婉瀾還是低估了自己對木家人的心,從木狄出現到木傲龍遇刺,她內心的躁動一點不差地傳遞給了涼瀾,這也讓涼瀾真正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原來不是自己變了,而是,心被分成兩半,一半屬於自己,另一半卻屬於木婉瀾。九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心,亦然。破裂的心漸漸融為一體,就連涼瀾也分不清胸口的跳動是她的,還是她的。
或許,她們早已合二為一,在木傲龍現身的那刻,在木狄出現的一瞬,又或者,在涼瀾投入這具軀體的彈指一揮間。命運——如此複雜,卻又,這般簡單。本來是兩條永遠沒有機會相交的平行線,卻因為命運的玩笑相遇、相繞,愈纏愈緊,愈纏愈牢。
“她根本就沒有義務為木家付出什麼!”沈芸激動地抓住涼瀾的雙臂,佈滿血絲的雙眼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涼瀾沒有嘗試掙脫,她與木婉瀾不同,她的表面永遠堅強、獨立,面對未知,她不會逃避,如同面對親人無情的離開,她選擇封閉自己,用責任麻痺崩潰的神經,用冷淡武裝脆弱的內心。“她沒有,難道我有?”
涼瀾感到沈芸緊握的手微微一鬆,眉眼間的詫異一閃而過。“你……知道了什麼?”
“一些我本就該知道的事。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