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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又問:「今年的北方市場佔有率計劃能提到多高?」
岑鯨鯨不想和他聊了,敷衍道:「你可以直接去問百島的人。」
李成蹊不要臉說:「我就是和我老婆聊聊家常。」
岑鯨鯨是真的佩服他的臉皮。
到家門口,岑鯨鯨看了眼時間早,不想回家了和他兩個人獨處,和他說:「我門口下車,去趟戲樓。」
李成蹊扭頭看了眼她,什麼都沒說,聽話的停車,放她下樓。
岑鯨鯨也不管他,一個人穿過小巷,進了戲樓,沒想到在門口看見了李成蹊的姑姑。
李文儀坐在第一排的西角的燈下,岑鯨鯨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她。
今晚舅舅登臺,唱的是《野豬林》,她來晚了,最後一排的位置都滿了,臺下喝彩聲不斷。
她有段時間沒見舅舅了。
岑鶴聲沒帶妝,一身長衫,看著眉清目秀,一身氣質都付給了戲劇。
這齣逼上梁山的戲,本質是奪妻之災。
大丈夫屈人下無窮忿怨,對鮮花與野草且散胸間。
岑鯨鯨想,這齣戲,大有深意,回頭就見李成蹊站在旁邊,她坐在後面的茶座裡,上茶的小弟弟去上茶了。
她突然笑起來,這詞放在李成蹊身上,也應景的很。
他何嘗不是屈居人下,鮮花野草環繞。
大廳裡座無虛席,岑鶴聲唱了短短一段,座下的觀眾呼喊:好!再來一段!
他站在臺上,彬彬有禮的向觀眾深深鞠了一躬,笑說:「接下來是幾個後輩的表演,謝各位賞臉。」
他師兄當年對他有恩,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只在萃華樓登臺。
李文儀坐在臺下看著他毫不留戀的退場,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他幾乎連容貌都沒變過,還是年輕的樣子。
等岑鶴聲謝幕退下後,年輕一輩演員立刻上場,李文儀起身去了後臺。
因為李成蹊一直扭頭看著岑鯨鯨所以沒看到李文儀,但是岑鯨鯨看的清楚,起身招呼:「我去趟洗手間,你等等我。」
她穿過後臺,走得小心翼翼,一邊小心的分辨聲音。
門口遇見一個認識的小演員,招呼她說:「小岑姐來了?岑先生樓上有客。」
岑鯨鯨虛笑:「好的,我就是來看看我舅舅。」
她上樓站在樓梯口,聽見李文儀問:「最近怎麼樣?」
岑鶴聲聲音裡帶著股清冽,聽起來很舒服,說:「挺好的。」
他並不攀問,只當是隨口一答。
安靜了幾秒鐘後,李文儀又問:「你還恨我的吧?」
岑鶴聲客氣說:「說笑了。年輕意氣,李董事長不用放在心上。」
岑鯨鯨聽見腳步聲,轉身悄悄下了樓。回了門口,見李成蹊和泡茶的小弟弟坐在一起聊天,見她回來,李成蹊聽不懂戲,問她:「還聽嗎?」
她心裡滿是心事,回頭看了眼說,隨口說:「回去吧。」
等出了門,岑鯨鯨問:「你姑姑的前夫都是幹什麼的?」
李成蹊有點摸不到她的脾氣,笑說:「一個在政府工作,一個是省劇院的舞蹈演員。」
岑鯨鯨驚訝的問:「她離婚了兩次?」
李成蹊被她驚訝的表情逗樂了,解釋說:「她兩個孩子不是一個父親,所以感情也一般。」
岑鯨鯨想剛才兩個人聊天的樣子,像是認識多年的故人,要說有什麼糾葛,並不好說。
但是舅舅一直是個非常正直的人,他把所有的精力全用在了戲劇上,舅媽是他的徒弟,但是已經不唱了,在家全職,兩個人一直沒有孩子,而且感情很好。
她想了一路,進門前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