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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還是擺家裡裝飾，順便充當香薰？

沈飛大概猜出點她的想法，無端問了句：&ldo;你吃過炒茉莉嗎？&rdo;

周霽佑眼睛微瞪，微訝：&ldo;茉莉能吃？&rdo;

&ldo;能。&rdo;少年的心思很簡單，她沒吃過，他想讓她嘗嘗，也許她會喜歡。

黑黢黢的瞳仁裡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欣喜：&ldo;你等著。&rdo;他轉身兜著懷裡的茉莉花朝瓦棚走。

又是，你等著。

周霽佑瞥向他步伐矯健的背影，心想：口頭禪麼。

沈奶奶在磚頭搭成的簡陋臺子前掰豇豆，沈飛走過去，說：&ldo;奶奶，中午再加一道菜吧。&rdo;

沈奶奶沒問，瞥了一眼他採摘的茉莉，什麼都懂了。

指腹掐在豇豆的綠皮上，稍一用力就掰下一截，她手上不停歇，壓低嗓子說：&ldo;你跟奶奶老實講，是不是還挺喜歡這個城裡來的妹妹啊？&rdo;

喜歡嗎？不知道。

沈飛實話實話：&ldo;就是覺得，我對她好，心心在她家，也會過得好。&rdo;

他不知該如何表達，無從得知沈心目前的境況，潛意識裡，他選擇相信真善美是可以彼此感應、互通有無的。

&ldo;如果心心回來後說，被她家人照顧得很好，而我卻沒有對她負到責任，我會內疚。&rdo;

沈奶奶知道孫子善良，心底深受觸動，想了想，問他：&ldo;要是心心在她家過得不好呢？&rdo;

沈飛眉頭擰了擰，從一堆雜物裡翻出一個乾淨的小塑膠盆，一彎腰，懷裡的茉莉花悉數抖落進去。

&ldo;至少自己要問心無愧。&rdo;他端盆往外走，&ldo;奶奶，加一個雞蛋炒吧，單炒不好吃。&rdo;

他走得很快，一會就轉彎不見了。

沈奶奶看著瓦棚外空蕩蕩的一片視野，笑容淺淺的，格外寬厚，垂下脖子，繼續摘菜，低聲說了句：&ldo;好。&rdo;

沈飛撞見站在瓦棚轉角處的周霽佑，腳步一頓。

周霽佑抱著手臂，頭輕輕向右邊歪，一雙眼睛不閃不躲地打量他，看不出情緒。

才下過雨，天陰，灰濛濛的。微風徐徐，透著絲絲清涼。

沈飛腦子裡的一根神經倏地繃直，以為她都聽見了。

偏偏周霽佑又不說話，只單單盯著他看。

沈飛快速回憶一遍自己方才說過什麼話，好像也沒什麼，不褒不貶，全無惡意。

【是不是還挺喜歡這個妹妹的？】

猛然間這句話一閃而過，他回答了嗎，沒有。

周霽佑恰在這時，冷不丁問：&ldo;你是不是……&rdo;

&ldo;不是。&rdo;沈飛冒然衝出口，出於解釋的心態。

可兩個字一吐出來，兩個人都目瞪口呆。

一個尷尬懊惱。

一個莫名其妙。

沈飛耳根一燙，越過她，悶頭向井沿走。

周霽佑尾隨在後，好笑：&ldo;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你就說不是。&rdo;

沈飛不吭聲，周霽佑沒看見他胸口不停起伏。

沈飛朝井口拋下木桶，沒有去使用軲轆借力，而是自己提著井繩，動作麻利地把水迅速拎上來。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繃得緊緊，能看到小臂上鼓起的一條。

周霽佑決定收回第一眼對他的認知，他挺有勁的，提她的箱子站幾分鐘，也許真不累。

他扣著木桶，朝盆裡倒入井水，茉莉花被水流沖得四下晃蕩，一朵一朵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