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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的。

他笑了笑，笑容裡少見的有些苦澀，&ldo;可是光認識字也沒有用。我聽不見，很難學會說中文，在這邊沒法工作。請人幫我又很貴。&rdo;

&ldo;你的合夥人不是要來嗎？&rdo;

&ldo;他馬上要當爸爸了，短期之內不會來。其實他也不會說中文，那邊的公司又很順利。我們很有可能會放棄在中國發展的計劃。在咖啡店我說了謊，對不起。&rdo;

陸晚雲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什麼要撒謊，只是飛快搖頭。

他放下手機，眉眼低垂，不再看她。

陸晚雲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如何扭轉這一下子變得失落無比的氣氛，只得掩飾般地低頭把那本書翻來翻去。

也許是他一向表現得太過陽光樂觀，偶爾的小傷感，就讓她無所適從。

蔣一澈探身拍了拍她的手臂，她驀然轉過頭來，感覺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他已經恢復了日常的微笑模樣，指指客廳角落裡的音響給她看手機：&ldo;是不是已經放完了？&rdo;

他這麼一說陸晚雲才意識到，剛才吃飯時播的音樂已經停了。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又點了點頭，大概滿臉寫的都是&ldo;你怎麼知道&rdo;。

&ldo;我看到燈滅了。&rdo;他無奈地解釋完，接著就站起身，想要走過去換一張cd。

陸晚雲下意識地拽住他的衣角，沖他搖了搖頭。

她雖然無時無刻不在聽音樂，但是當著他的面聽，還是覺得太殘忍了。

蔣一澈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彎腰從沙發上撿起自己的手機。

&ldo;在美國時家裡也是一直有音樂的。我聽不見，不代表要剝奪其他人聽的權利。&rdo;

他給她看一眼，又接著打字，嘴角慢慢浮起一絲微笑。

&ldo;讓我猜猜你最喜歡的作曲家是誰。&rdo;

他走到音響邊巨大的cd架那兒，抱著手臂想了想，抽出一張碟片放進音響裡。

莫扎特的第五小提琴協奏曲。

陸晚雲驚訝莫名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還沒等他走回來，她就已經打好了字：&ldo;你怎麼知道？？？&rdo;

蔣一澈只是挑眉笑，&ldo;誰不喜歡莫扎特呢？不管是誰我都猜莫扎特，猜對的機率很高。&rdo;

陸晚雲也跟著笑了，點點頭。

他重新在她身邊坐下，探身去拿桌上的茶杯。他的手指修長勻稱，瘦銷卻有力，一看就是拉琴的好材料。陸晚雲覺得自己的職業病不適時宜地爆發了，很想將這個荒唐的念頭趕到九霄雲外去，但是卻沒忍住，坐直了身體，鄭重地把手機送到他的眼前，&ldo;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rdo;

他點點頭。

&ldo;聽不見是不是很痛苦？&rdo;

他猶豫了一下，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她眼前比了個&ldo;一點點&rdo;的手勢。

陸晚雲知道他是在避重就輕，笑得有些心酸。

他像是又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將那個&ldo;一點點&rdo;的空隙擴大了一些。

她盯著他手看了兩秒，發覺自己已經情不自禁地在腦補他的手指按在琴絃上的樣子，忽然間心跳就加速了起來。

剛想轉過頭去，他卻伸出手，一左一右輕輕地捂住了她的兩隻耳朵。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咕咚一聲，嚥了一下口水。

他的手掌收得緊了，她無處可逃，只得靜靜地盯住他的眼睛。

耳邊如歌般的小提琴聲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