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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晉王搖搖頭。他如今不也是一頭霧水?依他對皇帝的瞭解，他在不知道那婦人是誰前，是不會告知他們實情的。

你去問問。平南王揚揚下巴。

我不去，你去。安晉王瞪眼，他這算盤倒打得精精兒的。

二人無聲較勁，全都不願在此時當出頭鳥。此時樓下傳來通稟之聲，湛燁鬆了口氣，暗忖今日小猴兒們行動利索，一會得打個賞錢。

誰知上樓來的並不是王府的下人，而是自宮裡頭快馬加鞭趕來的太監。

昭華宮太監氣喘吁吁地叩拜皇帝，&ldo;陛下，皇后娘娘說大公主殿下恐怕金體有異，恭請陛下您儘快回宮。&rdo;

這話兒的意思是明德帝的第一個女兒快是要不行了。

二王也知還未過七歲生辰的大公主纏綿病榻多時，此結果是早晚的事。只不想偏偏是今日。

皇帝不曾回頭，隔了一會緩緩道：&ldo;知道了。&rdo;

昭華宮太監跪在地下，見帝王竟動也不動，也不知他是震驚過度還是悲從中來，屏著粗氣不敢吱聲。

只是隔了許久，皇帝還紋絲不動，平南王正要上前，又聽得通稟之聲。

這回常喜倉皇蹬梯而上，麻溜地跪在樓口邊稟道：&ldo;啟稟陛下，王爺，那位著湖色衣裳的夫人，正是孟史丞家的新婦、左御按府的四小姐全雅憐。&rdo;

明德帝猛地轉過身，眼中兇色畢露。

第8章

明德帝趕回宮中，一腳踏入安華宮西殿的一刻，內殿傳出了良貴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ldo;慧兒，不‐‐&rdo;

皇帝加快步伐，端莊賢淑的全皇后扶著還未顯懷的肚子從東殿迎了出來，皇帝眉頭微皺，&ldo;你懷著身子，在這做甚?快回中宮去。&rdo;

&ldo;臣妾不放心良貴妃。&rdo;全皇后道。聽那一聲，恐怕……

皇帝深嘆一聲，對她擺了擺手，而後匆匆趕入內殿，只見心碎欲絕的良貴妃挺著大肚子撲倒在已殤去的女兒身上，德妃與眾婢都上前勸解。

明德帝上前，將良貴妃扶起抱在懷中，肝腸寸斷的良貴妃一見夫主，虛軟在他懷裡哭得愈發不可收拾，&ldo;陛下，慧兒，慧兒她……她去了，她……&rdo;貴妃不停抽噎，幾乎說不出話來。

&ldo;噓‐‐莫哭了，你還懷著孩子，莫要哭了。&rdo;明德帝安撫地搓揉著貴妃的身軀，看向彷彿安然入睡的長女，龍顏浮現一抹悲傷之色。

到底，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ldo;陛下，這可憐的孩子，都來不及見她父皇最後一面。&rdo;德妃上前一步，嘆息似的說道。

明德帝長嘆一聲，讓左右扶持仍在痛哭的良貴妃，彎腰深深看了那張小臉片刻，執了長女逐漸冰冷的手用力握了一握，旋即將其緩緩放入被間。

&ldo;慧兒，慧兒，父皇來了，慧兒，乖孩子，你醒一醒……&rdo;良貴妃目光淒淒，又想上前撲向愛女，&ldo;陛下，您叫醒慧兒，她睡著呢，她睡著呢……&rdo;

&ldo;愛妃，慧兒已經去了，你如今懷胎六甲，切莫過度傷懷，&rdo;明德帝柔聲安慰，並抬頭對德妃道，&ldo;趕緊交待下去，按制入葬。&rdo;

良貴妃緊盯著看不出悲喜的明德帝，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陛下對他們的孩子，甚至是他第一個孩子的早殤，竟就這般冷靜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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