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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心養護的籠中鳥,一聲不吭地飛了,任誰都得跳腳。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陸川濃這段時間的脾氣很糟糕,炮仗似的,一點即燃。
雖說陸川濃年紀不大,但好在有本事有頭腦,先是借錢辦了家小材料廠,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又開始投資其他產業,僅僅六年的光景,便在香達混得風生水起。在好友眼裡,陸川濃是個有勇有謀的青年才俊,可這樣的青年才俊偏偏眼光不太好,看上了乏善可陳,性子古怪的徐俏。
更匪夷所思的是,徐俏非旦不領情,反到還橫眉冷對,四處亂跑,委實是有點不知好歹。
徐俏站在鏡子前,裹著浴巾,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她抬手擦了下蒙了霧的鏡子,一張小沒有生氣的臉漸漸在其中顯現了出來。卸完妝後,她面頰兩邊的幾顆雀斑就藏不住了,薄薄的嘴唇也暴露出貧血的色彩。
她靜靜地看著,忽然笑了一下,這笑是不帶任何意義的,她只是單純地想笑。
徐俏走出浴室。
意想之中的事沒有發生,因為何家翎已經睡下了。
電視沒有關,正在播著那復仇大戲的結局——新婚當日,女主為了替父報仇,在合巹酒裡下了毒,男主明知女主做了手腳,還是含笑喝下了,而後畫面一轉,場景變成了一個雨夜,女主跪於亡父墳前,刎劍而亡。
如此,洋洋灑灑,四十多集的算計與廝殺就此告結。
徐俏替何家翎感到可惜,差一點,他就能看到這精彩的收尾了。
徐俏偏頭去看何家翎,發現他睡眠質量很好,這麼亮堂的燈,這麼吵鬧的劇,他不僅沒被驚動,反而睡得十分安穩。
徐俏關掉電視,走到窗邊,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而後按下開關,在黑夜裡,緩步來到床邊。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讓人不由滋生出亂七八的想像,想像又給人莫名的力量,去做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徐俏定定神,脫下鞋,悄無聲息地躺在了何家翎身邊。此刻,她看不見他的臉,但身旁溫熱,讓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何家翎周身總是有股淡淡薄荷香,聞起來很舒服,不像她,只有廉價的洗髮水味。
這混合的香氣宛如迷幻劑催化著徐俏的神經,她飄飄然,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伸出了一隻手,那手在黑暗之中,準確無誤的觸碰到了何家翎的鼻子。
食指沿著高挺的鼻樑緩緩向下,落到人中,隨後又碰到了柔軟的唇,徐俏記得他的嘴唇偏薄,有稜有角的,弧線很美。她不敢看他時,便是盯著那唇看的,看來看去,總挑不出一點錯來。
「何家翎——」
徐俏在恍惚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登時一驚,如夢初醒似的,猛然抽回了手,隨即慌亂退後,翻身。
她緊貼著床沿,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般,遠遠逃離身後那人。
太靜了,靜到徐俏彷彿聽見屋外秋風卷席著垃圾,拼命拍打窗戶的聲音。
徐俏瑟縮了下,依稀感受到來自深秋的一絲刺骨。而溫暖的被窩,又她莫名覺得有些舒適安心。
她定了定神,將方才那短暫的鬼迷心竅隱匿起來,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何家翎被冷醒過一次,醒來發現,周遭全黑,動靜全無,他睡糊塗了,以為是在做夢,於是又合上了眼。正要再次入睡時,他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搭在他的肚子上,正在不安分地動來動去,緊接著,好像有隻手覆在了他的脖頸間。
何家翎頓時頭皮發麻,原來這夢還是場噩夢。
要說何家翎天不怕地不怕,可獨獨就怕那瘮人的惡鬼,所以從不看鬼片,睡覺得開燈,就這麼安然無恙地過了二十多年,沒成想還是讓他在夢裡給遇上了。
他急忙推開身上那隻手,奈何惡鬼緊緊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