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四)(第1/2 頁)
“吾楚睢'主辱臣苦,上下相與同憂久矣',今必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若要得其國,必先剖析其實,襄渠長子為尊,貴為太子,博覽群書,卻武藝不精,次子善戰,好女色,第四子優柔寡斷,五子難成大器,六子聰敏善辯,與七子乃同胞兄弟,然七子則不善言辭,八子尚權謀之術,卻不得聖心,於皇三子,雖早年聰穎,然現今乃一痴兒也。”
痴兒……痴兒。
是個……傻子麼?
我在心裡不斷的重複這幾個字,幾乎要把它們揉碎了刻到我的骨血當中去。
嗚呼!何其諷刺!
我假裝自己是個痴傻之人渾噩度日,為的是能夠活下來,為的是能在這險惡當中尋得一席之地,哪怕是陰暗的角落。我認了,我忍了。
可我未曾想到啊,或許別人眼裡這是如此天經地義的事情啊,傻子配傻子,任誰也挑不出錯兒來。
天下人不知,我本不傻。
天下人不曉,我本不痴。
奈何悔之晚矣,和親聖旨一下來,我如何辯得?
我如何辯得!!!
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為何上天就要如此懲罰於我。
吾何辜哉。吾何辜耶?吾何辜呼!
是因為我的出身嗎?僅僅是因為那一份可有可無的注意麼?僅僅是因為穩固朝權的工具,這便是我存在的價值麼?
傻子——痴兒——傻子痴兒——這便是我所要接受的一輩子麼?
不對……本不當是如此的,孃親說過的,說過的,人不應該信命……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我真的被送到了那個地方,嫁給了一個痴兒,豈不謬哉——
我……就要毀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宮,只記得一路上走的磕磕絆絆,卻渾然不知腳趾磨破的疼痛,耳邊充斥著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譏諷語句,死死的釘進我的心坎。
是啊……痴兒配痴女,這是天作之合。
我應該怪誰,怪父皇麼,還是這個自作聰明的自己。
晚上一夜未眠,輾轉反側未果,這燃眉之急,縱是詩書滿腹,武功傍身又當如何,我一屆女流,縱使乘天也未必能有逃離的辦法。正當待嫁,看管必然嚴謹,我花拳繡腿難不成跑的過這禁軍三千?
可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我不甘心,卻別無他法。
黎明破曉,恍若酷刑,大紅胭脂刺繡加身,喜慶而諷刺,粉黛施面,事到如今,已當真沒有迴轉的半分餘地了。
許久未哭,竟忘了如何哽咽。
楚睢一百二十三年,嘉平帝不意傷兩國善誼,願結和親而去,使五公主往襄渠,以求國家安寧。又,痴兒傻女,飯後茶餘,淪為世人之笑談。
———記載自《四國·楚睢》
的確,等我真實的坐上了轎子,才瞭解到原來一國公主的名號是這樣的簡陋,所謂的九雀鈴也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紗,是我最後遮掩自己的體面。
這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卻不似其它的聯合那般的虛假隆重,他不過是兩個傻子的結合,兩個不受重用的棋子,一場無傷大雅的鬧劇。
楚睢給予了襄渠臺階下,也僅此而已。
這兩國創造出來的輿論,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大的作用,但卻又為襄渠的皇室博的了一些臉面。
痴兒傻女,果真是讓人笑話。
襄渠的痴兒尋不到好女而娶,便來楚睢尋一公主,聽起來感覺像是有些不給楚睢臉面,但想想也實屬無奈之舉。就算是為了顧及皇家臉面總也不好在民間隨意挑選個鼻歪眼斜的入宮,權高位重者更是不可能捨得把女兒嫁給一個傻子,後來萬般無奈,估摸著是哪位在楚睢這裡聽到了皇帝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