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雙燕欲歸時節,銀屏昨夜微寒(第1/2 頁)
之後的幾天,那些人沒有來過,這個三皇子也的確是和傳聞中的一樣心智不全,偶爾到了夜晚會突然輾轉反側,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口。
我們所住的地方,是一座廢棄了很久的宮室,除了一日不見葷的三餐供應,沒有人會來這個晦氣的地方,也沒有人願意來。
好吧,除了那些子不定期來發洩的大爺。
我拉住他的手臂,用清水慢慢的擦拭他的傷口,很多的地方都有些化膿,眼睜睜的看著,翻箱倒櫃愣是沒找出半滴膏藥,火熾過般的面板上,七七八八的疤痕早已烙下,縱使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牽動時候似落似不落打轉兒,依舊瘮人的很。
娘很少用藥,她也是這樣為我清洗傷口的。
她的手指纖細而白皙,但是卻有層厚厚的老繭,那是江湖歲月留下的痕跡,那雙手靈活,在那天尤其的輕柔,讓我沒有半點疼痛,又或者是再疼痛也忘記了去感受。
我自知沒有娘那樣的本事,既能夠清洗傷口,又不弄疼面前的三皇子著實是件困難的事情,卻也只好儘量放緩了動作。
在這裡我尋不到任何可以讓傷口癒合的物什,甚至他先前都未曾處理過,也就不奇怪落得滿身的疤痕。
他好像病的很嚴重,一個日夜裡有半個日子都在睡覺,就算是醒著也是半睡半醒,神志不清。
當我想要找個人幫忙,卻發現我當時那位白蕭公子安排來的那群送親隊伍已經像是憑空蒸發了般,恨了半天轉念想想,那個江湖人把他們送進來絕不是來服侍我的,走了也沒有什麼好怨的,全都只能怪我自己沒用,枉活十五年竟是一個有用之人都未曾有過。
那些人許是已經混入襄渠皇宮深處了?
我看著那張虛弱的面孔,還泛著一圈不正常的紅暈,手下顫抖,不慎碰掉了個搖搖欲墜的疤,血頓時順著臂彎淌下,而他看著卻完全沒有反應,好像皮肉不是自己的,血不是自己一樣。
雖然我和這位三皇子說自己會陪著他,伴著他,讓他不要害怕,但是我終究是不甘心留在這個地方的。
我這兩日已經探查好了周遭的環境,原本就是偏僻之處廢棄宮室而已,管轄本就鬆動,況且有不是什麼太平盛世,楚睢虎視眈眈,鄔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面上是供著老大襄渠,保不準哪天反水,江湖勢力近年又崛起,想必襄渠作為軍事大國,總是能察覺一二的。
這次聯姻,是襄渠特意來打臉也說不定,楚睢等同又反手扇了一巴掌回去,不歡而散已經冥冥中註定在這禮尚往來當中。
我已經打好了算盤,留在這裡總有天要出事,倒不如遠離了事端才好,身無旁貸孤身出宮,在動盪時局當中翻兩座牆離開,對我來說並不是難於登天。
這幾日也沒有人來傳召我這個傻子,說明襄渠皇帝根本沒放在心上,要麼也是惱了,他們發現我丟了估摸著也是幾個月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又要權宜之計大事化了小事化無,說我是自己在宮中失足或者染病,總之百利無害。
可現如今,如果我離開了這個三皇子,那麼誰能夠照顧他?我無法帶他走,我孑然一身也只能是勉強,更何況帶個傻子?
但是他只是個傻子,他何辜?如果再這樣下去,絕對捱不過一個年頭,再像先前的折騰,恐怕沒兩次就要被活活毆打致死了。
我看著這個三皇子,按理來說丟下就一了百了,任由他自生自滅,此時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甚至沒有勇氣迎上他彎彎的眉眼,不管我是否弄疼他,都滿足的笑容。
我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迫使自己抬頭看著他,輕聲問他:“疼嗎?今後假使傷著了要即時清理,如若不然可是要吃苦頭的。”
他愣了愣,滿是水霧的眸子撥開面前的灰塵,輕輕點染金色光點,漫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