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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見這一塊條石上看不出什麼,只好跟李直等人說了聲,大家一起檢視,榮憶蹲在一旁,看了看各自忙活的眾人,悄無聲息的加入了他們。
檢視半晌,忽聽李直道:「江大人,你看。」
江淮抬頭,李直將手遞過來,但見他粗糙的掌心裡,放著一撮黏著青苔的白色米漿。
李直蹙著眉,一隻手指將其小心扒拉開,捻起一粒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說道:「這好像不是糯米。」
江淮連忙伸手,李直將兩指間的碎米粒放在了江淮手心中,江淮抬至眼下一看,心下一沉:「確實不是糯米,是普通的米。」
李直不解道:「張大人怎麼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普通米的粘性,能跟糯米比嗎?」
江淮捏著那粒碎米,說道:「張大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而且我看過卷宗,淹沒村莊的案子一出,張大人便被問責斬首,卷宗裡並沒有檢視堤壩的記錄。如果糯米被換成普通米的事,張大人不知情,那麼是誰換的?」
安靜了好久的榮憶忽然道:「這麼看未必就是張大人失職,也有可能是陷害。未曾查驗就判斬首,太過草率。」
江淮點頭:「確實草率。」他若沒記錯,張大人修築堤壩,興修水利時,聖上恰好龍體欠安,是二皇子荊王監國,張大人的案子,是二皇子荊王經手所辦。
江淮不免聯想起那個深山礦場,那些珍貴的曼陀羅,張大人的案子未經仔細查證便判了下來……很多線索開始在他腦海里串成一條線,但是線索又太少,無法完全撥開迷霧,只能等王啟帶出礦場的訊息,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才好判斷那人的身份和目的。
江淮站起身,對李直道:「李大哥,這些條石是證據,我們得帶走,可有法子?」
李直點頭:「放心吧江大人,保證囫圇個的給您運回去。」
江淮點點頭,李直等人開始動手拾掇,江淮似是想起什麼,忽道:「玉骨姑娘昨天採花用的油紙拿來些,條石兩側的米漿都刮下來,交給我單獨儲存。」
如果背後的人真的權勢滔天,那麼真正的證據,他就得小心儲存,至於那些條石,說不定日後還能派上用場。
夜幕初臨,李直等人點上火把去忙活,江淮則看著眼前夜幕下的湖泊,陷入了沉思。
聖上將他派來岐州,便是要解決饑荒和治理乾旱。
賑災糧下落未明,岐州的乾旱每隔幾年便會有,只是這次格外嚴重,足足三年。
若想徹底解決岐州的乾旱問題,唯有興修水利。也就是說,這條河道,他得繼續挖下去。
但是堤壩的糯米被替換,張大人被草草問斬,明顯是有人,不想讓岐州的災難結束。
現在還不知那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若要繼續挖河道,必然逃不開那人的眼,說不準他會和張大人落得同樣的下場。
甚至他有些懷疑,四位知州的死,都是謀殺。
畢竟他剛到岐州的時候,在他未穿官服的情況下,暴民就能認出他來,當時若不是榮嫿的人護著,他怕是也要廢很大功夫才能脫身。
可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岐州災民餓死這麼多,民不聊生,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眼下他如果不興修水利,在陛下那邊,他就是毫無作為,也會被彈劾,說不準一生官途就會葬送在岐州。
月出東山,半輪殘月倒影在水面,又落進江淮的眼中,粼粼而動。
他思想片刻,有了主意。
江淮唇邊漫過一絲笑意,河道,繼續挖,但是怎麼挖,就得學學背後那位還不知是誰的人了。至於賑災糧的去向,得回衙門才能細查,不知幾件事是否有關聯。
做下決定,江淮頭髮正好也已經全乾,想起自己的簪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