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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憶已等在前院,一襲玄色束袖短袍,外套軟甲,腰間別刀,手隨意搭在刀柄上,整個人相比起往日的富貴紈絝,居然和祠堂牆壁上,他父親那副畫上的氣質有些像,頗有幾分意氣奮發少年將軍的意味。
榮嫿緩了腳步,打量著走上前,贊道:「不錯嘛。」
榮憶腰背微直,挑眉道:「你也不錯。」
他姑姑本就生得高挑,今日一襲月白色束袖勁裝,外套同色軟甲,高馬尾垂落在腦後,隨風輕曳,手裡還握著她心愛的凌霄劍,竟是頗有一股子女俠風範。
穿裙婀娜多姿,宛若人間嬌艷的富貴花,穿甲俠氣凜然,氣質絲毫不比意氣奮發的少年郎差。嘖,傅明赫,眼瞎!
「走!」榮嫿沖榮憶一笑,二人一同大步朝門外走去。面上按捺不住的期待喜色,好似得勝歸來的兩名少年將軍。
榮崢撥給他們的三十個護衛,具已牽馬候在門外,二人的行李,也在空馬匹上綁好。
見榮嫿和榮憶出來,三十個護衛一同行禮,男子們雄厚的聲音響徹巷道,竟微有些震耳。
榮嫿免了他們的禮,上前拉住那天看中的棗紅色駿馬的韁繩,踩住腳踏,一躍跨了上去。
榮憶、玉骨,還有其餘三十名護衛,亦同時上馬。榮嫿和榮憶打頭,一行三十多人,浩浩蕩蕩往城門處走去。
如今去岐州的路,水路因乾旱絕跡,只有一條官道可走,所以不怕和江淮錯過,快到岐州時加快些腳步,想來很快就能遇上。
行了一日,傍晚時分,榮嫿等人在驛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繼續上路出發。
一行人好衣好馬,人數浩蕩,無論走到哪裡,皆能引來一片矚目。
就這般邊行邊歇,約莫走了二十來日,基本離進入岐州地界,只剩下一天路程時,榮嫿這才吩咐眾人加快腳程,追上江淮。
江淮和趙林出門二十來日,江淮已將這三年岐州的卷宗都看了個遍。
對岐州的情形,心裡多少有了些數。
之前的四任知州,兩名死於暴民之手的,暫且不提。另外兩名,一名因保護賑災糧不利,被暴民搶奪,問責斬首。
另一名……江淮微微蹙眉,這位見岐州乾旱,久久不能解決,便想了改河道引水的法子,想以興修水利的途徑,徹底解決岐州乾旱的問題。
朝廷也給與了鼎力支援,可不知怎的,河道挖一半,卻忽然出了事故,超出預計過多的洩水量,淹沒了改道路旁的兩個村莊,死傷、失蹤不計其數,導致民怨沸騰。
於是這位知州,也被問責斬首。挖了一半的河道,便也擱置了下來,在盡頭沖成了一片湖泊。
江淮眉心蹙得更緊,為何岐州的乾旱,會這麼難治理?
江淮正愁眉不展著,忽聽身後傳來一陣凌亂而又嘈雜的馬蹄聲,似是有許多人正朝他們這邊而來。
江淮不欲引人注意,下意識便拉韁繩,讓馬走去了路邊,把大道讓了出來。
黑壓壓一群人從身後上來,江淮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正見馬隊最前,是一名白衣軟甲的少年,在一眾著黑衣的男人中格外顯眼。
江淮本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出行,可當那人走進,江淮方才看清,裹於上身的軟甲之下,胸前一片起伏,且軟甲修身,纖細的腰肢,遠比其他衣服更明顯。
這意氣奮發的少年,是一名女子?
高束的長髮在她身後隨馬匹的小跑而動,手握長劍,竟是那般的光芒耀眼。
江淮自小生在江南,後又來了京城,常見的姑娘,都是溫柔小意,亦或端莊守禮,當真從未見過這般爽利張揚的女子。
江淮有一瞬的怔愣,好像有什麼從未見過的美景,破天荒地的撞進了眼睛,新鮮又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