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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遙一怔，&ldo;她在哪裡？&rdo;

小瓏兒低聲道：&ldo;就在公子右邊。她冒著大雨在山裡找了一兩個時辰，找來了一種糙藥，嚼碎了敷在公子眼睛上，說可以阻止毒性蔓延。傷藥好像是從那些壞人那裡打劫的，還帶了幾個饃饃回來，多半……多半也是打劫的。可是她剛幫公子包紮完，人就倒下去了……不是說喝酒能驅寒嗎？你看，我沒事兒，可十一夫人怎麼就高燒起來了？&rdo;

十一很勇猛，很了不起，甚至看起來比公子還要厲害幾分。小瓏兒自是不敢相信，厲害得令她膜拜如神的十一竟會淋雨淋得病了。

可即便是習武之人，也經不起在冷夜裡被雨淋上那麼久。

還有，習武之人身體比尋常人好，不易生病，但一旦病了，病勢也會比尋常人來得兇險。

韓天遙將手向那邊摸索著伸過去，果然摸到一個赤燙的身體；再往上摸，便是女子面龐，卻連雙頰都燒得滾燙。

小瓏兒道：&ldo;我早將十一夫人隨身帶的衣服晾著了，剛看有些幹慡，已經替她換了……可她似乎燒得更厲害了，都沒有說話的……&rdo;

她盯著十一高燒裡潮紅的面龐，忽又道：&ldo;公子，十一夫人好美。&rdo;

韓天遙頓了頓，&ldo;美？&rdo;

十一終日蓬頭垢面，容色平平，怎麼著也沒法和&ldo;美&rdo;字聯絡起來。

可小瓏兒卻肯定地答道：&ldo;是的，十一夫人好美……她被雨水一淋，不知怎的就像變了個人，怎麼看怎麼美……&rdo;

哪怕還是一頭亂髮，灰撲撲一身布袍，都不能掩去那張精緻無瑕的面容，‐‐雖然長睫低垂，看不清眼睛，但小瓏兒記得昨日十一看向祈王那支《臨江仙》時璀璨如星光閃爍的清瑩雙眼。

韓天遙亦覺出指掌下光潔柔膩的面板，迥然不同於記憶裡那張粗糙黯淡的臉，不由微怔。

十一昏沉裡若有所覺，皺眉低吟一聲，側過臉去。

韓天遙便縮回手，問道：&ldo;還有沒有衣物可以替她蓋上？&rdo;

小瓏兒道：&ldo;就兩三件袍子，都替她蓋上了……&rdo;

韓天遙沉吟片刻，低低道：&ldo;小瓏兒，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rdo;

小瓏兒忙道：&ldo;什麼事？&rdo;

☆、雨寒卻歸路（八）

韓天遙摸到自己的寶劍遞給她，說道：&ldo;你替我去一次到紹城聞府，以我這柄寶劍為信物，找聞彥聞大人，讓他領人前來接我們離開。&rdo;

小瓏兒遲疑著，一時不敢接劍。

韓天遙淡淡一笑，&ldo;路是遠了些，可能還得在山下歇一晚。你害怕遇到狼或壞人？&rdo;

小瓏兒看看滿身是傷依然神態自若的韓天遙，再看看短短半日便病得人事不省的十一，伸手便抓過寶劍，高聲道：&ldo;不怕！我一定會帶人回來接你們離開！&rdo;

隨即她又愁道：&ldo;可這邊離紹城不近，我步行過去，一來一回起碼兩三天，你們可怎麼辦？&rdo;

韓天遙道：&ldo;放心，既然有飲食，我們便不妨事。將夜間那空酒袋拿去盛一袋清水來，再有那些饃饃，也就夠了！&rdo;

小瓏兒忙依言將清水預備停當，和飲食、褡褳等物都放到韓天遙手邊，方才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