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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媽媽嚇得尖叫, &ldo;長言，長言你在做什麼，那是你爸爸。&rdo;

&ldo;阿姨。&rdo;

或許這種時候不該插手沈家的事，但陸清河終究是偏心的, 他偏心沈長言, 也心疼沈長言, 所以現在下意識的想要攔住所有人進入沈長言的世界。

那個人已經痛苦太久了, 他需要一個發洩口，他需要把自己的無助和憤懣通通宣洩出口。

&ldo;別去, 阿姨，別去。&rdo;

&ldo;為什麼要殺她?你為什麼要殺她?&rdo;沈長言揪著沈父衣襟的手指, 青筋暴起, 他嘶吼的嗓音幾乎變了調, 聽起來有些尖銳的刺耳。

&ldo;人，不是我殺的。&rdo;

&ldo;不是你殺的?&rdo;

沈長言近乎失控，他厲聲控訴一句，跟著又揚手一拳打中沈父的左臉。

父子兩個踉蹌著倒在書架底下，沈長言再揪著衣領將人扯起來時，沈父的嘴角因為連續兩次的毆打，蹭破了皮，開始緩緩向外流出鮮血。

&ldo;對，人不是你殺的，是賀鳴動的手，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受你致使?&rdo;

&ldo;不是，與我無關。&rdo;沈父身上的淡然，超乎眾人想像，&ldo;他二十年前就跟著我討生活，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情誼，讓他早就把我當成了自己的親大哥，我承認，婚內出軌是我的不對，但是在我意識到自己錯誤的行為，所以想要結束這段關係的時候，那個女人卻不依不饒，想要攜子上位，妄圖破壞我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rdo;

「幸福美滿」這四個字彷彿一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了沈長言的心上。

他拽著自己父親衣襟的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不停。

&ldo;她不依不饒?她攜子上位?她破壞你幸福美滿的家庭，所以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是嗎?&rdo;

&ldo;她要破壞我的家庭，甚至敢把主意打到了我兒子的身上，我不該回應，不該反擊嗎?&rdo;沈父出聲辯駁，尤其提到「我兒子」這三個字的時候，眼裡充血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沈長言，&ldo;我只是提出要結束這段不正確的關係，她卻發了瘋一樣的要毀掉所有我珍視的人，而你賀叔叔把我當做親哥，他看我不堪受擾所以想要幫我解決問題，但是在勸告的時候和那個女人發生衝突，情急之下才掐死了她，又怎麼了?&rdo;

&ldo;我犯法嗎?&rdo;沈父盯著沈長言，他厲聲問道，&ldo;你告訴我，我犯法嗎?&rdo;

他當然不犯法。

他甚至連教唆殺人的程度都達不到。

這件事情捅出去，大不了丟職位丟工作。

他有罪，但罪不至死。

&ldo;沈長言，就憑你掌握到的那點證據，想要和我鬥，你還是太嫩了點。&rdo;

只要賀鳴不翻供，只要賀鳴一口咬定事情就是這樣發展的，只要摘掉中間那一段誰人授意的內容，那麼最終的審判或許都不會因為沈長言這段時間的努力而發生任何改變。

他大不了被審計調查，大不了丟臉丟工作而已，他甚至不用為自己給別人造成的傷害付出任何實質性的代價。

他甚至一個眼神，就有大把的人前僕後繼的湧上前來替他頂罪。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他有權，有錢。

沈長言緊緊抓住沈父衣襟的手指忽然鬆開來，他的手指跟著身體一起往下滑去，直到膝蓋抵中地面。

他跪在那裡，雙手捂著自己模糊的眼，背脊因為絕望而像只蝦米一樣弓起。

他喃喃的，忽然帶著哭腔的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