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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
前世她對上京算不得熟,更不知三彩繡坊出來的衣裳在上京是怎樣的存在,直至後來她的身份跟著李鶴珣水漲船高,她的衣裳全都出自三彩繡坊與宮中繡娘時才知曉一套精緻的衣裳需要多長時間,後來更是發現那套嫁衣,竟也是三彩繡出來的。
李鶴珣。
貝齒之中反覆咀嚼著這個清風朗月的名字,沈觀衣突然笑了。
原來前世她出嫁當日出的醜,竟不是因這嫁衣,而是某些用心險惡的人啊。
比起讓她相信李鶴珣在嫁衣上做手腳,不若相信唐氏母女吩咐了將她背上花轎的庶兄,刻意給她使絆子,令她在眾人前衣衫不整,差點就此毀了兩家姻親。
「知曉了,嫁衣留著吧。」
繡娘走後,沈觀衣施施然起身,琢磨著背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這兒離唐氏的主屋算不得遠,走這兩步應當沒什麼。
比起成親當日丟臉,有些事不若提前打點清楚的好。
沉檀院中,石榴花出奇的紅艷,蜜蜂自遠處飛來,穩穩的停在花蕊上。微風徐來,斑駁花影間,唐氏與沈觀月正坐於院中的石凳上飲茶。
砰——
茶底狠狠的嗑在桌上,水漬翻湧而出,紊亂的灑在石桌與手背上。
唐氏咬牙道:「她怎就如此命好!」
「娘……」沈觀月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因她心中也難受嫉妒的厲害。
「當初就不該心軟,以為將她送去莊子上自生自滅便能安枕無憂,早知道就該讓她與柳商那賤婢一起去死。」
沈觀月怕唐氏氣傷了身子,起身行至她身後,掌心溫熱,貼在她背上,順著她的氣兒。
「娘,她既馬上就要嫁入李家,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您彆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嫁入李家怎麼了?」唐氏眼底鑽出一絲恨意,「不到最後關頭,她能不能嫁過去還兩說呢!」
沈觀月頓時蹙眉,看向一旁不動聲色,專心侍奉的冬暖,「冬暖姑姑又給您出什麼主意了?」
「爹爹這兩日可告誡過您不少次,您也知曉爹爹有多在意這門婚事,若在您手上出了岔子,爹爹一定會……」
「放心。」唐氏眼尾得意的上揚,「你爹找不出我的錯處,就算怪也是怪在別人身上去。」
一箭雙鵰,既除了那妾氏與她底下不成器的庶子,又能毀了沈觀衣的名聲,讓她自此無門,任由拿捏。
沈觀月心中一喜,「當真?」
唐氏揚著唇,抿了一口茶,對上冬暖肯定的目光,頓時眉開眼笑,「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沈觀月激動的扯到了還未痊癒的傷口,但那處再痛,哪能比得上這則訊息令她痛快。
「來,祝咱母女能一雪前恥。」
唐氏心情極好的端起茶盞,以茶代酒,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疏解心中徘徊的興奮之情。
茶盞相碰,二人彷彿已經預見了之後的情形,相視一笑。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不遠處遙遙傳來少女的輕笑,「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那口茶還未嚥下,這道熟悉如噩夢的聲音便令二人臉上的笑容同時僵硬,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蔓延至心口,慌亂無措。
她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饒是冬暖,都不由得慌了神,「二小姐,您怎的來了?」
沈觀衣瞧了她們一眼,在她們青白交加的臉色中,慢吞吞的從沈觀月的手中拿走茶盞,放在鼻下輕輕一嗅,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沈夫人與大姐姐高興的大白天便開始飲酒呢。」
「原來,竟是茶啊。」
沈觀月面如菜色,咬碎了忌恨往心裡吞,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