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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或是將我踹下床。
結果,他什麼表示也沒有,反而兀自笑了起來。
黑暗中那樣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寶貝,我們繼續。”
他果然顧及了我的面子。
不久就是春節,除夕夜下起了大雪,我們將偌大的公館佈置得喜氣洋洋,我貼窗花,他就掛燈籠。我從未見過費雨橋如此人情味的一面,他掛燈籠的時候,他給身邊人發紅包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跟平日裡西裝革履的老闆模樣判若兩人。做慣了精英的人,突然踩著梯子掛燈籠,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我的感覺就是兩個字:驚悚。
費雨橋還有更“驚悚”的一面,他親自寫春聯。
這回我是真見識了,費雨橋居然寫得一手好毛筆字,平常我只見過他在各種檔案上簽字,除此之外要看到他寫的字堪稱稀罕。
那副春聯寫得蒼勁有力,道骨仙風,讓我懷疑費雨橋是不是拜高師學過。
他對自己的成果也甚為滿意,於是拉我到大門口,請阿江給我們合了張影,特意把那副春聯拍進去了。我搶過相機看照片,鏡頭中的我們喜氣洋洋,跟天底下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樣,眉目平和,笑容真切,彷彿瞬間就能到白頭。
“嗯,這照片我要留著,將來給我們的兒孫看。”費雨橋也很喜歡。
我忽然有些感動,為這樣一張照片。這樣沒什麼不好,就這麼到白頭,相守一輩子,芸芸眾生不都是這麼過的嘛,愛情並不能當飯吃是不是?也許將來回過頭再來看,也許我們是相愛的呢?歲月那麼漫長,什麼不可以改變呢?
晚上,我們要廚子做了一桌的美味佳餚,一起共享年夜飯。我們互敬香檳,向對方祝福新年。香檳敬了一杯又一杯,吉利的話說了一句又一句,說到後來沒詞了,我們就結束團年飯,到院子裡放煙花。
絢麗的焰火綻放在夜空,將雪地都映得五彩斑斕,只是那種斑斕轉瞬即逝,焰火終有放完的時候,雪地很快就恢復蒼白。
即便是在黑夜仍然白得刺目,有些悽愴。
不過那時候我們已經回屋看春晚了,電視裡一派歌舞昇平熱鬧非凡,我們坐在沙發上邊吃著零食邊點評春晚的節目,一團和氣恩恩愛愛。電視看得有點累了,費雨橋拿出一瓶1981年的紅酒,要我陪著他喝。可是光喝酒也沒什麼意思,他提議可以玩玩小遊戲,輸了的人就喝酒。我問玩什麼遊戲,他想了想,笑道:“真心話遊戲,如何?”
我不過愣了兩秒就連聲附和,“可以啊,你說怎麼玩吧。”
“石頭剪刀布,贏了的人向輸了的人提問,對方必須說真心話,如果不想回答,就喝酒,如果回答令對方滿意,對方就喝酒”
“好,我們玩吧”
遊戲開始,開頭是一些試探性的煙幕彈,什麼“你做我的太太幸福嗎?”“你娶我後悔嗎?”“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我?”等等,到後來問題越來越敏感,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他逮住一次提問的機會,問我:“你有愛過我嗎?哪怕曾經愛過,偶爾愛過,都可以。你有嗎?”說這話時他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個獵人正在瞄準目標,我終於明白他玩這個遊戲的目的了,他試圖靠近我的內心。
沒辦法,我們都慣於演戲了,也許只有藉助遊戲才能探到對方的真心。我靜靜地望著他。窗外有輕盈的雪花飄落,又下雪了。
費雨橋的眼眸裡平靜無波。
令人窒息的沉寂。
最後,他說:“你不想說可以喝酒。”
我別無選擇,只能喝酒。因為我必須遵守遊戲的規則,不說則已,說就要說真話,可是我沒發給他正面的回答。
“謝謝。”他輕聲說。大約是我沒有說出真心話讓他難堪,他很體貼地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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