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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嬸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當時天都黑了,他只好又步行去小姑家,一邊走一邊哭……他不過記錯了日子,以為那個月只有三十號,不想還有三十一號,於是他只得在冰寒的雨夜又步行三個小時回小姑家。他又累又餓,身上都溼透了,頭髮都滴著水,鞋子裡也進了水,樣子狼狽不堪,結果等他走到的時候,發現小姑他們都不在家,鄰居說是去蘇州遊玩了,要兩天後才回來。
當時已經深夜,費雨橋孤零零地站在小姑家的樓下,連哭都沒力氣了。那一刻,他覺得他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鄰居看他可憐,要他先上他們家避避雨,吃點東西。
他拒絕了,那時候的他已經變得倔強,而這倔強後來就慢慢演變成冷酷,十幾歲的費雨橋,就是那一夜後身心都蛻變了。
那晚他無處可去,一個人又慢慢往愚園路那邊的公館走,那是他過去的家,站在鏤花鐵門外,看著屋內溫暖的不再屬於他的燈光,他的眼中忽然沒有了眼淚,因為他已經頓悟,眼淚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費雨橋後來想,仇恨的種子大概就是在那天晚上在他心裡埋下的。一個人還沒有學會愛,就學會了恨,該是多麼可悲的事情。多年後在某本書上看到這句話,他久久未能回神,欷殻Р灰選�
費雨橋記得,那晚是大嬸出門買東西看到他在門口淋雨,問明情況後就將他領進了門,當晚他就發高燒,次日天亮時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大伯一家這才慌慌張張地將他送去醫院。剛好那幾天爸爸過去的老部下陳德忠回國,聞訊趕去醫院看望他,到醫院的時候費家兄弟姊妹正在病房吵架,不為別的,就為醫藥費該誰承擔,當著還在病中的費雨橋大吵。
大伯說小姑沒有盡到照顧的責任,該她家出,小姑說費雨橋去二伯家被關在門外,害雨橋淋雨生病,要二伯出,二伯狡辯說沒輪到他家照顧,他不出……陳德忠一個外人,在門口聽明緣由,當即淚流滿面,他指著費家兄弟說:“你們要遭天譴的!要不得的哩,一個孩子,給他口飯吃而已,就讓你們推來推去,如果讓泉下的老爺子和耀程知道,他們不會原諒你們的。”小姑立即擺出潑婦的架勢,“你是誰啊,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是啊,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費家的什麼人!”二嬸也叉起腰斥責。剛才還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姑嫂瞬間就站成了同盟……
正文 借刀記·費雨橋(3)
費家的人當然是認識陳德忠的。他是費氏智遠德高望重的元老,跟隨著老爺子多年,對老爺子可謂忠心耿耿。“文革”時老爺子被抄家,如果不是他事先得知風聲後幫助老爺子轉移了公館收藏的古董,公館必將遭到空前洗劫。那些古董有些是費家祖上傳下來的,有些是老爺子半輩子的收藏,陳德忠平民出身並不懂其價值,他只知道老爺子把那些花瓶和字畫看得比命還金貴。一心護主的他不僅挽救了那批古董,當紅衛兵的皮帶揮下來時,是他擋在了老爺子的跟前,被紅衛兵拳打腳踢……
讓老爺子很寒心的是,在那晚抄家的紅衛兵中就有兩個是他的兒子,老大費耀凱和老二費耀築,老么費蘭欣是個丫頭,當時還小,不諳世事。兩個兒子是造反派的激進分子,逼著老爺子交出公館的古董,皮帶揮下來的時候,除了陳德忠擋在前面,當時還只有十幾歲的三兒子費耀程也撲到了父親身上替父親抵擋皮鞭……就是這件事讓費老爺子看透了老大和老二,所以改革開放後智遠東山再起時,老爺子毫不猶豫地把老三費耀程推到了繼承人的位置上,並公開宣告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老三的,為此多年來費耀凱和費耀築與父親關係十分惡劣,幾乎斷了往來。一直到老爺子退休後,心地善良的費耀程為了緩和家庭矛盾,就將大哥和二哥還有妹妹、妹夫都安排進了公司任職。陳德忠當時還在公司,在老爺子的授意下全力輔佐費耀程,深得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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