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 圍脖(第3/4 頁)
這裡沒人來,沒人管,她放心大膽地織。
但小屋越來越冷了,織一會兒手指就不靈活,她就抱起那個小小的熱水袋熱熱手,她覺得手指太涼把熱水袋都降溫了。
除了凍手最遭罪的還有腳,腳們的受冷過程比較遲鈍,開始是涼,接著是麻,然後無感,可是終於像貓咬似的疼起來,這才是它們的極限反應。
這時,她趕緊站起來,發現腿又麻了,一雙腿,一雙腳,不再聽她的使喚,她拖拉著進了工友大爺的小屋,大爺憐惜地說:“快坐在炕上暖暖”。
溫暖的小炕把滯澀的血液疏通起來後,她又回到小屋。
布萊克第一次發現她編織時,又驚又喜,粘過來坐著,摸摸毛線,問:“給誰織的?”
她笑而不語,手上如梭,她的功夫開始熟練了。
他刨根問底,一遍又一遍,“告訴我,給誰織的?”。
她就是不告訴他。
他問不出結果,幽幽地說:“到底誰那麼有福氣戴這個圍脖啊”?
她:“他不是福氣,他是傻氣”。
他又復活了:“我就喜歡黑色,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喜歡”。
她:“別自作多情,誰說給你的,我說了嗎”?
他:“不是給我的,給誰的?你在我眼前含情脈脈地織圍脖,你不給我?你膽子挺大”!
他的眼神蓄滿了嫉妒,臉都紅了。
她不說什麼,把織好的一截圍脖搭在他的脖子上。
端詳了一陣,要拿下來,他緊緊地按著,看著她的眼睛說:“別熬夜太晚,織出這麼長了,那得熬多晚才織出來的”?
說著把自己的手湊近嘴邊哈了又哈,把她的小手握了進去,放在他唇邊:“回北邊辦公室吧,這裡太冷了,你再不聽話,我生氣了,這個圍脖我也不戴”。
他雖這麼說,但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心疼她挨凍,希望她坐在暖融融的辦公室裡,可他走到門口的剎那,又渴望見到她,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兩腮凍得煞白,臉頰凍得緋紅,他們總是以這樣的畫面見面,這是他一路奔波到這裡的動力。
天越來越冷了,他的衣服卻變換,單薄得有些寒酸。
往這來的路上寒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就頂著奇特造型進來了,脖子到衣領那裡裸露著,凍得通紅,這就是她夜以繼日加班加點的動力。
她要儘早讓他戴上圍脖。
第一團線織進去了,第二團線進入倒計時,看來妹妹估算的兩個月會提前完成。
已經飄了幾場小雪,像沙礫撲打著臉,他的脖子更紅了。
看著他的脖子,她總能想起家裡曾經養過的“禿脖子雞”。寒冬臘月,它的脖子有一截沒毛,一根毛都沒有。
他就像禿脖子雞,這個比喻令她覺得好笑又很心疼。
所不同的是,他似乎真不冷,從脖子裡還冒熱氣兒。
就那樣傻傻的出現在門口,燦爛地笑著,哎,真是個冤家!
十二月剛來就突然降溫,真正的冬季來臨了。
這天中午就開始飄雪,鵝毛似的雪片輕揚著。放學的時候,操場喧騰一陣,然後陷進沉寂,只有雪花飄落著。
他往窗外看了看:“不騎車了,我送你走著回去”。
他們一出門就闖進了雪白的世界。大道上行人稀少,即使對面相遇,也都是低頭趕路。
他的手好暖,緊握著她的手往石橋走。她穿了件紅色的棉服,棉服帽子把臉包得嚴嚴實實的,露出一張圓潤的紅蘋果似的臉。
他終於換上了大衣,是一件藍色的舊棉服,棉服有帽子他卻沒戴,在脖頸後搭著,頭上全是雪,睫毛粘著冰珠。
他們站在石橋上,看飛雪在河床盡頭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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