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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的雷韜正用略微驚訝的眼神看著關上門的雷煒。
“老哥,可別連你也用那種表情看我。”雷煒清清喉嚨,恢復一貫不羈的神態。
“除了逗小唐,你有什麼大事要告訴我?”雷韜揉著太陽穴。失眠讓他的頭隱隱作痛。
“有!席若彤是小唐的大學同學。”
“我知道。小唐告訴你的?”
“我只是碰碰運氣問她的,誰知道真問對人了。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席若彤告訴我的。”
“哦?你找到她了?那麼昨晚你不在家,就是去找席若彤?”
“嗯!”
“結果如何?”
“她生病了。”
“生病?什麼病?不會是知道你要找她才裝的苦肉計吧?”
“雷煒,注意你的話!”雷韜低沉的聲調中摻雜了明顯的怒意。
“抱歉!不管她是不是小唐的同學,畢竟她找上你的動機實在可疑……別怪我多心啊!我先告退了。”雷煒訕訕地說著。老哥今天的心情不太好,為免踩到更多地雷,他還是走為上策。反正有了小唐這一條線索,不怕查不到席若彤這個女人的底細。
“雷煒!”雷韜走到他身後,伸手將門按住。
“有何交代啊?老哥。你這架勢用在男人身上可真是怪得很。”雷煒口中開著玩笑,眯起眼看著略矮他半個頭的哥哥。論外貌身高,他絕對佔上風,但論穩健莊重,他是遠不及兄長。
“不要動她。”雷韜並不欣賞他的幽默。
“放一百個心吧!聽小唐的形容,席若彤那樣的女人並不合我的胃口,你要就留著。”雷煒笑笑地撥開雷韜的手,大步走出去。
不到九點鐘,雷韜又像昨晚一樣命令若彤早早上床睡覺,只是若彤胃裡頭還有他所做的營養晚餐尚未消化,再加上毫無睡意,所以她側著身子靜靜看著正在用厚毛巾擦乾頭髮的雷韜,及他身旁地板上的一大疊檔案。
“怎麼不睡?”雷韜先開了口。
“我睡不著。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在回味那種味道……很難想像你那麼厲害!”若彤由衷地證美。無論是清蒸鮮鱸、開陽白菜、翡翠豆腐羹還是其他她叫不出菜名的菜餚,樣樣都比餐館裡的好吃。如果哪一天他在本行失業,或許可以考慮當個廚師。
“高中時代我在餐廳廚房工作過,那些菜都是師傅教的。”雷韜一邊說著,一邊將毛巾披在脖子上,然後翻著旁邊的公文。
“打工?你的家庭會需要你賺錢嗎?”若彤對雷韜的過去感到好奇。
因為不曾接觸過富家子弟,對他們的觀點總帶有先人為主的偏見:她自然不會將“會做菜”、“半工半讀”與雷韜聯想在一起。
“那時候我跟我媽媽住在一起。”
“你媽媽?你不是一出生就住在那個家嗎?”若彤更好奇了。
“小唐好像跟你說了不少?”雷韜放下檔案,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笑。
“啊!對不起!”若彤吐了吐舌,暗罵自己問得太多。
“無所謂。我的生母曾經大病一場,沒了工作能力,又因為脾氣太壞讓親戚跟她畫清界線:在她用光身上的財產、像遊民一樣落魄的時候,她想起了我,到雷家大吵大鬧跟我父親要錢。我知道以後,就搬出來跟她一起住,白天上課、晚上打工賺錢養她,也把雷家給的那筆錢還回去。前後大概有七、八年吧!她過世後,我出國唸書也做過不少工作。餐廳只是其中之一。”雷韜語調平和,像在訴說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故事結束,他的視線又回到公文上。
原來雷韜的過去有這麼一段曲折……要經得起這一切,不知道需要多少勇氣跟毅力?在這個方面,她覺得自己一直都很車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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