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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屋門口掀簾進去,才發現裡間屋裡竟並排著四張床。
「你們四個人擠一個房間?」
「對,我和十師兄、十一師兄、十二師兄一起住。」謝迎刃一邊說話,一邊抱起床上的一摞髒衣服放進地上的大木盆裡。
「藥王宗有這麼多地方,為什麼不多蓋幾間屋舍,你們一人一間。現在這樣住著多不方便,擠不擠。」
「師父也想蓋,可是宗門沒錢啊。」
「沒錢?」
這個問題她曾經在見到師叔的破馬車時,偷偷揣測過。
當時她猜測是不是因為窮,置辦不起華麗的馬車,才趕這樣的四處漏風的馬車出遠門。
後來又覺得堂堂藥王宗不可能窮成這樣。
怎麼說藥王宗也是藥醫界的扛把子,千里迢迢來接人,竟趕輛破車。丟不丟藥王宗的臉面啊!
現在,來了兩天,瞧這光景,她算是知道真相是掩蓋不住的。
藥王宗是真的窮。
第012章 回憶
謝迎刃看著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少棠,想起在將軍府住過的大宅子,隨便一個院落佈置的都比師祖的凌雲殿還要華美氣派。
他恐怕少棠師弟是住不慣藥王宗才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尤其是他那個竹屋,四下漏風,比自己住的還簡陋。不知夜裡會不會凍著。
他放下木盆,拍拍少棠的肩:「師弟放心,一會兒我去山上多挖些草藥,到時候賣了錢給你置辦一套好鋪蓋。你那竹屋不保暖,夜裡涼,別凍著你。」
他倒是全然忘記了冉少棠見人就塞銀子的作派,一心擔憂這個小師弟會在藥王宗受了委屈。
歷經三世,少棠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是一顆用蠶絲重重纏繞包裹的繭。
刀扎不進,火燒不透。
拒絕別人,卻也能很好的保護自己。
可是,再堅硬的東西也有弱點。
少棠突然就對謝迎刃粲然一笑。
從小,她那個寵妻狂魔的奇葩爹就常常因一件事訓斥她。
「記住,以後不許笑。如果想笑,一定要躲到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笑去。有旁人在的時候你就剋制一下,繃著面孔,千萬不能笑。心裡再高興也不能笑。」
其實,她很想告訴阿父,她笑,不是因為真的快樂。
而是她的人生本就是苦的。
她再不多去笑一笑,更加沒有活著的興趣。
她一直不懂,自己已經擔負最沉重的東西,為什麼還要限制她快樂的權力?
後來,無意中聽到父母的對話才恍然明白,阿父不讓她笑,是因為她臉上的梨渦。
長在左頰的小小梨渦,盛放著那塊胎記都掩蓋不住的甜意。
她笑起來太像個明媚柔美的女孩子。這樣容易暴露身份。如果皇帝與長公主發現異樣,等不到她十歲離家,冉家上下就要覆滅。
所以,她不能笑。
可,這是讓她壓抑快樂的理由嗎?
為了保全家族性命,為了圓住阿父的謊言,她已經毀了容顏。也從來不讓婢女小廝貼身伺候。更不與別家小公子過多、過密來往。就連小妹韶裳,她都能避則避。
在京都,她活得像只孤獨的刺蝟。
她終於明白第一世的「兄長」活得有多麼痛苦。
第一世她做冉韶裳時,雖說嫁給沈惟庸命運悽慘,但在父母跟前做閨女那些日子,活得恣意絢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那時的她,不明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長,為何總要躲著自己,為何總要板著一張冷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她渴望能得到兄長的愛護,也渴望與兄長親近。但與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