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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它們!!!殺了它們!!!—— ”
烈山顧不上驅散滿眼金星,沒等看清楚便拔出劍來一邊大喊一邊倒持亂戳。九人以刃解繩、氣也來不及喘一口,當即與身旁夜魘滾作一團。身陷水塘泥沙,對手又刀劍犀利蠻猛兇頑,如此局面對夜魘可說大為不利,“嘁哩喀喳”、砍瓜切菜一般被九人撂倒好幾只。餘下數只見勢不濟,慌忙脫身起飛,吱吱呀呀逃竄進瀑布下的霧團,隨後忽化為水平滑翔、斜列成個“一”字飛往遠方了。這麼不堪一擊,稱它們“孱弱小鬼”的確未錯。
夜魘這一走,九個人登時全鬆了勁兒,各自一屁股坐倒進沒膝深的血水裡喘息不止。
……沒人樣兒了,全都沒人樣兒了。烈山、鋮鎩、葆霖、羌原鸇、逄鸞、仉颯、陳方、閔天河、索明嵐—— 君臣九人血水血沫染滿全身,胃液噦物糊滿一臉,頭髮搓滾成泥棍垢條,衣裳漚漬成膿皮漿片,乍一瞧那還是活物?分明是用盛夏裡隔夜發黴餿泔水—— 拌和著三伏天糞清發酵臭狗血—— 生生灌漿澆築出來的九個“噁心人兒”!
“噁心人兒”也好,“膈應人兒”也好,反正活下來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來回打量審視一番,不約而同地“哈哈哈”傻笑起來。哪有什麼好笑的,可又誰都繃不住。
“有誰丟了**麼?”烈山大笑道:“那些夜魘專好‘鑽空子’,爾等可有被鑽了空子的?”
“哎哎哎,主公沒問對人啊!”葆霖指著逄鸞:“主公要問得問姓‘呂’的,幹嘛問起我等姓‘口’的來?”
“葆將軍所言甚是!”索明嵐也跟著起鬨:“主公放著個‘空子’多的不多關心,關心我等‘空子’少的,豈不浪費?”
逄鸞一石子兒摔他倆腦殼上:“兩個挨攮的貨少來取笑老孃!”
“哈哈哈!”
大夥兒又混鬧胡打了一陣,烈山收斂笑面,雙手拄鈹起立:“好了,上路吧。往後比之前難走得多,怪物也厲害得多,切不可於此棲遲。”
“……諾……”
每個人都疲憊已極矣,包括烈山自己也是。但他別無他法,只能逼著大家上路—— 趕在“鬼母神之子”注意到他們之前抓緊離開。身為寞琅道眾,烈山早就知道它們—— 根本不用像葆霖一樣看清—— 這些被寞琅道稱作“鬼母之子”的無名怪物可不是之前所遇小鬼小怪比得了的,恐怕只有風瘜、怖蚓之類堪與之相較。
他們爬出血湖,擰乾頭髮與衣服裡的臭水,簡單整頓下行裝,各持兵刃,繼續前行。
漸漸的,一個被熔岩與烈火映紅的世界,無限廣闊,無限遼遠,磅礴鋪陳進了他們的視野。沒有水,能流動的唯有瀝青、熔岩、黏湯;空氣灼熱難捱,充滿了濃郁的硫磺味與臭雞蛋味,嗆得他們頭昏眼澀、胸悶乏力、流淚咳嗽。唯一令他們倍感親切的是,這裡仍有不少活的鬼怪—— 也許比冤仇城迷宮獄裡的還要多,但死掉的更多—— 被那些所謂“鬼母神之子”所捕獲、玩弄、殺死、吞噬的——
至於那些石虹橋,在空中看時完全沒想到它們居然這麼大!九人踏上的第一座即有十八米寬、八十五米通長,高出其下溝壑至少三十米!橋下那條溝壑應該十分古老了,流質乾涸,只剩下一堆堆深暗色的岩石。令人驚駭的是—— 溝壑中的石縫裡竟如同釘木樁似地倒栽著一個個鬼怪,只露出小腿和雙腳,且全都燒成了灰白色的骨架!
“在上邊吃人,在這兒被人吃。”烈山搖搖頭:“這就是‘食物鏈’嗎?”
“這……這誰幹的?”
烈山指指遠處:“就是咱們從空中俯瞰到的怪物,寞琅道稱之為‘鬼母之子’,是為世間一切生命之祖——‘自在之源’、‘究極祖神’——‘鬼母神’的嫡生子嗣。據《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