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探(第1/2 頁)
桃枝這一說,就說了兩個時辰。
夜悄悄深了,江宛見桃枝打了哈欠,雖還有些意猶未盡,卻還是說:“你先下去休息吧。”
桃枝點了點頭,道:“夫人也早些休息吧。”
江宛知道她必是要看著自己睡了才肯走的,於是從善如流地往被子裡縮了縮:“你去吧,我這就睡了。”
桃枝看著她閉了眼睛,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而江宛則又睜開了眼睛,在腦海中梳理著剛才從桃枝那裡得到的資訊。
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也叫江宛,與她同名,是汴京人士,父母雙亡,家裡只有一個祖父和一個弟弟。
這樣的身世,倒和她有些像,她剛上小學時,爸媽就都過世了,也是跟著爺爺長大的,等她工作了兩年,爺爺也去世了,說起來,她在原來那個世界,也已經是無牽無掛了。
江宛嘆了聲氣,接著往下回想。
江家老太爺,也就是江宛的祖父,現任國子監祭酒,身上似乎還有個虛銜,當是少傅。
桃枝說,她也只知道這麼多,只因她是宋家的家生子,兩年前才和梨枝一起被撥到江宛院子裡伺候,所以對汴京那頭,也就是江宛孃家的事情,並不太清楚。
但說起宋家的事,桃枝卻頭頭是道。
江宛在汴京長到十五歲,嫁到了池州宋氏,夫婿名叫宋吟,是宋老爺的第三子,也是老來子。
宋家老太爺,致仕時是越州通判,膝下三子五女,女兒都嫁了出去,長子如今在青州外任上,次子在科考上不順,如今管著家裡的庶務,三子宋吟則少有才名,十九歲中探花,同年成親,過世時不過二十五歲。
在今年年初上元節那日,宋吟替城樓上看燈的皇帝擋了一箭,因此一命嗚呼,皇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就欲封他妻子一個誥命,並命江宛帶著兒子進京,大概意思是要看著他的兒子長大才安心,亦賞了四歲的圓哥兒一個恩蔭的機會。
魏藺就是皇帝派來接她的人。
說到她這個短命相公的時候,有兩件事江宛沒想明白,一件是她出嫁到池州時,宋吟竟留在汴京,不曾親自與她拜堂,是由宋吟的二哥將她牽進門的,另一件則是桃枝說宋吟與她感情不錯,可他卻將她留在池州六年,中間只回去看了她一次,也就是那次才有的兒子圓哥兒。
這兩件事沒想明白,以後或許還要問問梨枝。
讓江宛真正覺得麻煩的,卻是宋吟在汴京留下的兩個妾室,還有一個比圓哥兒小兩歲的女兒,小名蜻姐兒。
這兩個妾室該如何處置,蜻姐兒又該怎麼辦,都讓她覺得頭大。
桃枝話裡話外儼然是覺得江宛便是那兩個妾的救世主,一副她到了汴京,妾室才能有活路的模樣。
可眼下是她不見得有活路。
桃枝說,這並不是她們第一次遇到土匪,可那群人明明不像是普通土匪,他們顯然訓練有素,而且目標明確,不為財,為的是取她的性命。
江宛仍記得那支箭擦著她的頭髮掠過時的恐慌感。
可奇怪的是,那位魏藺魏大人卻安慰桃枝,說這不過是他們走的路不太平,有些土匪罷了。
就連傻乎乎的桃枝說起來都有些不太肯定,更何況是江宛。
她斷定這背後一定有隱情。
只是,她對自己被追殺的理由卻一無所知。不光不清楚那些人為什麼殺她,也不清楚魏藺這個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雖然她也聽過封妻廕子的說法,可向來有恩賞時,必先加於父母親長。
宋吟替皇帝死了一遭,卻只有妻子得了好處,皇帝還要她定居汴京,並派了一隊武藝高強的人馬護送,像是早知道她會遇到危險。
還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