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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最後和咱們說的話麼?”
小貴坐在地上,仰面看著我,眼中的恐懼還在溼潤閃動,完全不能回話。我把他拉起來,他就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垂著手掛在我胳膊上。我拉住他和阿酬,又說:“咱們要齊心,一定有辦法闖過去。”
阿酬悶了半晌,忽然一拳狠狠甩在一旁石壁上,咬牙恨道:“死馬當活馬醫唄!”
那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慘烈的戰場,從那以後,我徹底知道人究竟是怎樣一種東西,即便是孩子也不例外。
巖洞裡有許多桃木匣,許多都是空的,想來是故意為了擾亂視聽。但偏就有人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空匣子鬥得你死我活,連在出殺手前先開啟匣子看一看都做不到。
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他們互相爭鬥、廝殺,毫不猶豫地把刀插進昔日手足的胸膛,而軟了手腕和心腸揮不出那一刀的,就只能遍體鱗傷。
他們甚至完全不聽勸阻,活像毫無理智的野獸。
不斷有人在眼前倒下,血肉模糊。我一路上又拉住幾個,都是從刀口下救回來的。小貴一直緊緊拽著我的胳膊,我能察覺他顫抖得厲害,甚至可以聽見他壓抑的哭聲。可我不敢回頭去看。我那時心裡也完全沒底,只是覺得不能停下,如若停下那邊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我對他們說:“別搶解藥了,咱們一起找出口,先從這裡出去,找到老師,再做打算。咱們可以去找醫師,可以採山中草藥,可以運功療毒,路不是隻有一條道走到黑的。”
有人問我:“但咱們可以熬到那時侯麼?”
這問題其實很絕望,連聲音也透著淒寒。
我說:“如果你認為你可以殺掉所有要和你搶那一粒解藥的人,然後,獨自活著走出去,你可以去,我不會攔你。但我卻想要大家一起活著!”
那之後,再沒有人回頭。
巖洞裡的血腥氣已濃得令人窒息,甚至將風訊也掩蓋得難以辨認。我們只能依靠空氣與石壁的溫度勉強辨別方向。到後來,火把燒完了,火摺子也沒有了,洞中卻反而越來越黑,幾乎不能視物,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人越來越疲乏,向前的腳步越來越沉,不知何時起我開始覺得腑臟疼痛,起初只是輕微的痙攣,時有時無的抽痛,漸漸演變成了灼燒一般的痛感。我開始渾身出冷汗,幾乎邁不動步子,但我不敢洩露出半點異常,唯恐這好不容易聚起的最後幾個人又會散掉。
最先哭出聲來的是小貴。他跪在地上,按著心口掉眼淚,哭著說他覺得很疼,再也走不下去了。
他這一哭,就好像原本已經繃緊到極限的布料忽然撕裂了一道傷口,頓時徹底碎成兩段。幾個人都站下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又有人低頭咬著嘴唇開始抽泣。看情形,大家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我忍痛催他們:“別停下來,這兒的空氣不是比之前好多了麼,我已經感覺到有風吹過來了,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出去了。”
四下裡都很安靜,連那些方才還十分刺耳的廝殺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回應我。
良久沉默之後,阿酬先出聲問我:“你真的……有把握嗎……?”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有人要做這種毫無建設性的質疑。我忽然覺得很憤怒,盯住他咬牙道:“我沒有!”
他猛一下怔住了,呆磕磕瞪大了眼,嘴還張著沒有合攏。
其餘幾人也都望著我,臉色愈發慘白。
我深吸一口氣,什麼也不想再多說,蹲下身去,將小貴背在背上,悶頭往前走。我真的沒有把握,但我不相信,我不信我會如此窩囊的死在這裡。
當我終於找到風的來源時,幾乎連我自己也要絕望了。
那不是出口,只是一道三寸來寬的石縫,外面的陽光穿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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