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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斂下意識回頭去看明和與明孺他們,卻見他們皆低著頭,十分自然似的,聽謝謹同他介紹這個剛回來不久的女子。謝斂有一刻幾乎要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又忍不住回頭看著眼前這位「明三小姐」。她半張臉藏在夾領裡頭,露出那雙眼睛黑黝黝的,察覺到他在看自己,便眯了下沖他彎一彎,復又垂下去。
謝謹對這屋裡詭異的氣氛一無所覺,又轉頭與身旁的人說,「這就是我弟弟謝斂,表字無咎,你就叫他……」
她一時犯了難,像也不知該叫她如何稱呼。明樂在旁笑盈盈地介面道:「叫謝哥哥就是了,我從小就這麼叫。」她話裡帶著幾分調侃,抬頭別有深意的沖謝斂笑了笑,明孺聞言忙站起來說:「我叫師兄,阿湛,你也叫謝師兄就好了。」
「阿湛又不是你們九宗的弟子,如何就叫師兄了?」謝謹笑著佯嗔了一句,轉過頭又說,「我看,你還是同明樂一樣,就叫……」
「表哥。」不等謝謹開口,明湛忙開口乾脆地喊了一聲。
謝斂一愣,神色有些古怪,倒是謝謹聽了覺得也無不可,轉頭過來瞧著他。一屋子人望著站在門邊的兩人,過了半晌終於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他這一點頭,所有人都像鬆了口氣似的,謝謹拉著明湛在桌邊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菜。這頓飯謝斂用得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只偶爾餘光看見另一邊的人卻是神色如常,言笑晏晏。
等用完飯,明和剛站起來,謝斂便也跟著站了起來,明和看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往書房走。明和自然知道他要問什麼,剛出了後廳,路上不等他開口便率先說道:「阿湛是兩個月前回來的,不過她來的時候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雖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句,謝斂心中還是不禁一沉。他澀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和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兩個月前,有個姑娘將她送了回來,當時她身體很弱,大概是因為一路長途跋涉,發著高燒,人也昏迷著。那姑娘給我們留了一份書信,將她交給我們之後,便離開了。」
兩人走進明和的書房,他從櫃子上取了一封信遞給他。謝斂開啟信,發現依然是夜息的筆跡,但這封信,顯然比帶給他的那封詳細了許多。
信上簡單交代了自安悅音過世之後,她便一直住在荒草鄉。只是近來荒草鄉出了內亂,她在內亂中受傷。如今,他荒草鄉封鄉,為她將來著想,派人送她回來,希望明家好生待她。
信中還寫到她叫人用瞭如是聞,丟失了一部分記憶,若他們願意認她回明家,可不告訴她這些年在荒草鄉的過往,只叫她以為自己在明家長大;若他們不願認她,待她傷好以後,可與她告知詳情,到時她自能找到回鄉的路。
謝斂將這封信看了幾遍,許久沒有說話,毫無疑問,明和自然是選擇了前者。他本就覺得明家有愧於她,她失去了記憶,如果能將這些傷害過她的過往忘了,在明家重新開始,對他和明湛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謝斂將信遞還:「你們是怎麼對她說的?」
明和道:「只說外公過世,她回到家中。路上碰見劫匪,從山上滾下來,傷到了腦子,所以許多事情記不太清,無需介意。」
這倒是個好藉口,明家突然冒出一個三小姐,對外這樣說,也不叫人奇怪。明和又說:「她剛來時,昏迷在床。你姐姐替她換衣裳時,發現她心口有刀傷,叫了大夫過來看,說是剛好避開了心脈,若是再深或者偏離幾寸,性命不保。」他說這話時,還能記起初初得知時那股又驚又痛的心情,是以語氣也更堅定,「阿湛從小流落在外,吃了許多苦。她本該與那些江湖紛爭沒什麼關係,從今以後,我只想她開開心心的,只做個明家的三小姐。」
他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