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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觀他穿著,小小年紀便是一身的錦衣裘服,頭上戴著一頂毛茸茸的小氈帽,一看便不是尋常出身,多半是哪家的小少爺,沒叫人看住偷偷溜來了這裡。她對這兒各家少爺小姐不熟自然猜不到他的身份,便只能安慰道:「既然如此,我替你去叫人過來好不好?」
「不好……」男孩抽抽噎噎道,「我把鳥丟了……我爹爹……我爹爹知道了肯定要打我……嗚……」
明湛看了眼他腳邊上空空如也的籠子,好笑道:「那怎麼辦?」
若是知道怎麼辦,他自然就不會在這兒哭了。男孩拿袖子抹了把臉,過了片刻,才怯生生道:「你去幫我……幫我抓回來好不好?」
「去哪兒抓?」
「那兒——」男孩伸手指了指院中那棟荒廢的小樓,明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發現果然有一隻紅頂藍翎的鳥兒停在臨近樹梢的窗臺上。那鳥品相不凡,一看便知是個名貴的種,倒也難怪他擔心將鳥丟了回去挨他爹爹的罵。
「姐姐不會功夫可飛不上去,」明湛嘆了口氣,「不如我去叫人來,搬把梯子上去替你抓回來?」
男孩稍稍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不在……它又飛了怎麼辦?」
明湛叫他說得笑了起來:「就算我在,它想飛還是會飛啊,難不成——」她語音戛然而止,終於察覺出了些許異常。對啊,算上說話的功夫,這鳥落在那小窗上已有一會兒了,為何不見它飛走?
她皺眉又仔細朝著那二樓的小窗看去,這回終於看出了些不對,若她沒有看錯,那鳥好似將頭埋在翅膀裡,在微微的發抖?
腰間繫著的香囊球微微一動,明湛伸手安撫似的握了上去,她心下思量,認定這地方必然有什麼古怪。她下定了決心,拍拍袖子站起來:「這樣,我爬上去看看,你去外頭叫幾個人過來幫忙。」
男孩仰著頭看她,臉上淚痕未乾:「找誰?」
「最好是個找個侍衛或者護院。」她抬頭看了眼那二樓的窗戶,又低頭拍了拍男孩面帶猶豫的小腦袋,「快去快回。」
男孩躊躇了片刻,才下定決心似的扭頭一路小跑著出去了。明湛看著他走了,才往院中那棟小樓走去。木樓已是破敗了,倒是門上掛著的鎖像是近來才新換上去的。明湛抬著那鎖仔細瞧了瞧,發現上面隱隱有劃痕。
門上貼著封條,若仔細看上頭還有幾張黃紙符,不過叫風吹雨打,已經很舊了,前不久又叫人貼了張新的。明湛湊近看了幾眼,發現是從鳳鳴寺求來的,她對這種符籙術法沒什麼研究,也不知道到底靈不靈,但是倒能確定這地方應當確實出過什麼事,才會在門上貼這些東西。
正門既然進不去,她又繞著小樓走了一圈,發現這屋子四周的窗戶也都叫人用木條封了起來,上頭還貼著黃紙符,也不知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叫人忌憚。
她走回原地,思忖片刻,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從地面到二樓的距離,終於挽起衣袖站到了那棵鳳凰樹下。她倒是沒有騙人,以她的功夫要想一口氣飛上枝頭是不可能的了,但好在底子還有,沿著樹幹爬上去還是做得到的。
好在這樹已有些年頭,枝幹粗壯,瞧著也甚為牢靠。明湛抱著樹枝,腳下用力,提著一口氣,略使巧勁「噌」地一下就已離地四五米。冬季樹上枝葉敗落,光禿禿的,她踩著樹枝,順著枝丫往靠近二樓小窗臺的方向摸過去。那樹椏顯然許久不曾修剪過了,遮天蔽日的幾乎要壓到小樓的屋瓦,將整個屋子籠罩在了樹蔭下。
距離越近,樹枝越細,明湛不敢再往前了。一怕靠得太近驚動了落在窗臺上的鳥,二怕樹枝前端承不住力,稍一往前就摔下去。她跪伏在樹上,嘗試著伸出手去夠了下窗臺,差不多還有一掌的距離,叫她懊惱地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