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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我很高興，我這樣告訴自己，這是事實沒錯。但我變得呼吸困難，後脖頸子冷汗直冒，濕透了羊毛套頭衫。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戰鬥的恐懼，雖然很大程度上如此。但更重要的，我心底十分清楚，我出現在戰場上是一個誘餌，是對戰士們虛假的保證，讓他們認為勝利是有希望的。

進攻當天的日落時分，莎莉和贊德兩人孤獨地坐在廢棄的營地當中。我們把他們留在這裡，和其他幾個無法作戰的戰士待在一起。

&ldo;如果我們無法解放新霍巴特，你會去哪裡?&rdo;我問。

&ldo;我們去哪兒有什麼區別嗎?&rdo;她反問。&ldo;我會盡力保證贊德的安全。或許我們能回到沉沒灘去，但你和我其實都很清楚，如果我們贏不了，那誰都沒什麼機會了。你也聽到派珀在我家裡對我說過的話，議會士兵最終會去那裡抓我的。&rdo;

我蹲在贊德身旁，但他一眼都不看我。他抱著雙膝坐在地上，一隻手在鞋子上輕輕敲打出無聲的訊息。

&ldo;我們要去找那些檔案了，&rdo;我對他說，&ldo;你告訴我們的那些檔案，在骸骨迷宮裡的。&rdo;

他點點頭，隨後全身都前後搖晃起來。&ldo;找那些檔案。找那些檔案。&rdo;他喃喃低語，沒有人能分清楚這究竟是一種命令，還只是重複我說過的話。我走開的時候，他仍在前仰後合。

過去幾個禮拜，時間對我們來說過得飛快，沒有足夠的時間召集軍隊並加以操練，沒有足夠的時間警告新霍巴特的居民。還有，我們一直在擔心為時已晚，在他們被解救之前，已經被水缸吞沒了。還有，與方舟有關的檔案在我們踏進城裡之前已被議會找到了。如今，我們在黑暗中靜靜等待，時間就像發生在碎石坡上的山崩，不斷積聚能量，把我們裹挾其中向前猛衝。

我知道自己會勇往直前，絕不後退。但是，當我站在派珀和佐伊身旁，戰士們在我們身後集結，我的身體不由自主開始無聲地抗議。又濕又冷的雙腳首先開始顫抖，隨後向全身擴散，整個身體如同被敲打的鐘一樣搖動不停。

此前，軍需官給了我一把短劍和一面木盾。此刻我緊緊抓著這把劍，手心不斷出汗。本來我用自己的匕首會更順手，習慣了抓握皮革包裹的刀柄，但派珀堅持道：&ldo;等有人靠近到你要用匕首防身時，你早就死了。你需要的是更遠的防衛距離，還有分量更重的兵器。&rdo;

&ldo;拿著這把劍我不知道怎麼作戰。&rdo;我說。

&ldo;你也並不是用匕首的行家，&rdo;佐伊說道，&ldo;無論如何，你不要想著作戰。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被人們看到，然後不被殺死。在衝鋒時把盾牌舉過頭頂，到時他們會放箭的。還有，別離我們太遠。&rdo;

我還是把匕首隨身帶著。從營地走到森林邊緣的幾個鐘頭裡，沉默的大部隊在我們身後集合行軍，有匕首在我腰帶間熟悉的負擔，讓我感到安慰許多。

之前佐伊和派珀也分到了長劍。我拿起佐伊的劍試探一下重量，沒想到它如此之重，我必須用雙手才能握住它。

&ldo;這可不是玩遊戲。&rdo;她說著從我手裡奪回長劍，轉身走開。

如今她站在我左邊，雙手把玩著長劍，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劍鋒。派珀腰懸長劍站在我右邊，但他腰帶後面仍綁著慣用的飛刀。在我們身後，戰士們集合在一起，最後一次報數超過了五百人。大部隊離開營地就花了好幾個鐘頭。沼澤地裡沒辦法有秩序地行軍，戰士們只能排著隊沿冰坑中間僅有的幾條小路前進。馬匹被牽著走過雜草叢生的狹窄小道，它們低著頭，鼻孔張開在小路邊緣嗅個不停。抵達森林之後，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