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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閉著雙眼。
白熾燈光下,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瞼處坨出淡淡陰翳,白皙的肌膚像鋪了一層釉似的光亮。
像沒有生氣的洋娃娃。
桑兮整個人很疲倦,卻毫無睡意。
又躺了十來分鐘,桑兮一個翻身坐起來,盯著前方的牆壁發了會兒呆,穿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走到書桌前蹲下。
從最角落裡掏出一個紙箱子,上面落滿了灰層。
桑兮開啟紙箱,坐在冰涼的地上,一頓亂找。
照片竟然夾在書裡,桑兮將它抽出來,對著床頭的檯燈仔細打量。
由於沒過膠,邊角都捲起來了,還泛著陳舊的黃。
照片上明顯是小時候的桑兮,扎著兩個羊角辮,臉蛋肉嘟嘟的,坐在草坪上咧嘴笑得歡快。
坐在她旁邊的還有一個人,穿著背帶褲,打著小領帶,看樣子是個比她大一點的男生。
但是頭沒了,準確的說是被桑兮剪掉了,露出一個形狀不規則的洞。
桑兮也就看了十秒,把照片揉成一團攥在手中。
紙箱裡面還有彈珠、美少女卡片,小玩偶,以及小賽車等等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桑兮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其中一個玩偶模型上,鑰匙扣大小,模型是一隻小哈吧狗。
桑兮眉心微斂,把小哈吧狗拿在手上,站起來往臥室門走,走了兩步突然又轉身往回走。
她抱起整個紙箱,連同被摔進去的小哈吧狗和照片,一起丟在了大門外邊不遠處的垃圾箱裡。
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丟了垃圾的緣故,桑兮睡得格外香甜。
當然,如果桑志不在第二天回來的話,她心情可能更好。
桑志是星期六晚上回來的,一開門桑兮就聞到一大股酒味。
「你又喝酒了?」桑兮靠在玄關處,雙手環抱,冷眼問被司機攙扶住的桑志。
「什麼你?」桑志醉醺醺地指著桑兮,「你叫老子什麼?」
「喝多了就趕快去睡覺,耍什麼酒瘋。」桑兮轉身。
「老——」子還沒說出口,桑志沒站穩,倒在了司機身上。
「誒誒誒,桑總,我扶你回房間。」司機故意打岔,顯然是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他給桑兮使了個眼色,扶起桑志往二樓走。
司機安頓好桑志後,出來找到桑兮,嘆了口氣說:「小兮,好好照顧你爸爸,別放在心上,最近公司事情多,你爸爸壓力太大又喝了酒,父女沒有隔夜仇。」
桑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你是個好孩子。」司機說。
桑兮很想說不是,但司機已經走了。
她走到二樓的盡頭,那是間客房,自從桑志和楚雅林離,桑志就從主臥搬進了客房。
嘎吱一聲,桑兮開啟客房的門。
酒味撲鼻而來。
桑志穿著西裝西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醉得不省人事。
桑兮抿了抿唇,開啟燈,走進去把接滿溫水的杯子放在床頭。
或許是燈光太亮,桑志突然轉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
「你繼續喝,喝死了沒人會哭,我只會感到高興。」桑兮神色淡漠。
桑志聽到這話,立馬從床上彈起。
「啪」的一聲。
桑兮被扇得往後倒退兩步,左臉頰火辣辣的生疼,溫熱的液體沿著下巴往脖頸流。
大腦仍被酒精麻痺住,扇得太用力,桑志沒站穩又倒回了床上,他指著門口瞪大了眼:「給老子滾出去!」
「砰——」
桑兮摔上門,回了臥室。
星期一早上,明德中學高一10班的最後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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