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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上來了,可有你受的。”
漢子被噎了一嘴,從路邊薅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瞧著自家一眼望不到頭的麥田,愁得直嘆氣,“再歇歇、再歇歇,喘口氣。”
“歇什麼歇?!趕緊滾起來幹活!”,晚來的婆娘拎著她家漢子的耳朵,連拉帶踹地就扯進了麥田裡,惹來身後一陣陣嘲笑。
就連打跟前經過的滿崽都捂著嘴笑彎了眉眼,謝見君將小竹籃倒扣在他腦袋上,手指輕彈了彈他的額前,“小崽子,還笑話別人,拾麥穗去。”
滿崽頭頂著小竹籃,“咯咯咯”笑著往自家麥田裡跑,一溜煙兒就不見了人。
“溜得真快。”謝見君笑罵了一句,推著板車同雲胡緊隨其後。
等到了自家麥地裡,稍稍喘勻了氣,謝見君將褲腳拿布條紮緊,拎著磨得鋥亮的鐮刀一腳下了麥田。
鐮刀是在家裡特地打磨過的,這會兒割起麥子格外利落,他腦袋上頂著一草帽,脖頸間搭了條汗巾,微微彎著腰,一手拿鐮刀,一手抓著麥稈搳,搳完一刀後,手中的鐮刀往前一勾,將前面的麥子勾住,繼而掄圓了胳膊,鐮刀手起刀落,又是一把麥稈從半中央被搳斷,搳下來的麥子,他都堆放在身側。
雲胡也沒閒著,他將麥草擰成繩結,將麥子捆成一捆,堆放在一起,等著晚些用扁擔一道兒挑到田間大路的板車上拉回去脫粒。
小滿崽提著竹籃子跟在他們倆身後撿掉落的麥穗,這麥穗雖是零碎,但也不能捨下,莊稼人一年到頭可就盼著這點收成呢。
從晨光微露一直忙活到了日上三竿,連晌午飯都是簡單的涼白開泡菜饃,就著雲胡醃的豇豆鹹菜湊活著吃了。
三人臉頰被曬得通紅,尖利的麥芒刺得渾身火辣辣的疼,謝見君咬著牙,硬撐著一住不住地收麥子,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到眼睛裡,蟄得眼睛都睜不開。
他時不時拿搭在脖頸間的汗巾擦擦模糊不清的眼眸,一直忙活到太陽將將要落,才將雲胡捆好的麥子挑著扁擔都垛到板車上去,結束了一整日的勞作。
他腰疼得挺不起來,半弓著身子扶著樹,好半天才抻直了身子。
“阿兄……”滿崽小手攪弄著衣角,湊到他跟前,什麼話也不說,只一臉難為情模樣。
“想去玩?”謝見君瞧他這欲言又止的神色,便知他想幹什麼。
滿崽用力地點頭,方才幫著家裡收完麥子的小山過來尋他,說小石頭喊他們去池塘邊上釣魚呢。
“去玩吧,別走遠了,一會兒咱們就往回走了。”想著這小崽子跟著他和雲胡也忙了一天了,謝見君將他胳膊上撿滿了麥穗的小竹籃接過來,順手摘去他身上的碎麥稈子。
得了應許,小滿崽眼底驀然亮起一束光,他興沖沖地拽上小山,頭也不回地往池塘邊跑去。
“還真有精神頭。”謝見君望著滿崽蹦蹦躂躂的背影,羨慕地嘀咕了一句,他可真是要廢了。
轉頭看雲胡還在往車上捆麻繩,眼見著他胳膊都累得抬不起來,還墊著腳一跳一跳地伸長了胳膊,想把麻繩從板車這頭扔到那頭去。
“我來吧,你幫忙扶一下車子。”謝見君錘了錘腰,接過他手中的麻繩,順著車頭將捲成團的麻繩丟了過去,同雲胡倆人來回纏了好幾遭,將麥子捆得結結實實。
“歇、歇會吧。”,雲胡也累壞了,大喇喇地往地上一坐,喘出一口粗氣。
謝見君後背的衣衫已被汗透,黏黏嗒嗒地糊在身上,渾身像是被炎熱與潮溼包裹起來,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他接過雲胡遞過來的水囊,“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幾口。
地壟間一點風都沒有,直熱得人煩躁不已,恨不得衝進池塘裡好好地泡上個把時辰,祛祛身體暑氣,就連謝見君都不免懷念起後世的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