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第1/3 頁)

洪齊冷哼道：&ldo;你害死那麼多人，得到這樣的結果，真是便宜了你！&rdo;

元靖風猛一掙扎，越發猙獰起來：&ldo;我本是承雲掌門，受盡世人尊崇，也無心殺戮那麼多人，是斷無常……是他讓我用什麼血池渡龍，才……才害死了那些村子……&rdo;

他說至後面，忽然靜了下來，喃喃低語道：&ldo;我不該……不該貪心不足……&rdo;

龍寒冷哼一聲，並未說什麼。

靠在肖母懷間的林三姑目光遊離，第一次忽然覺得自己是那樣惘然，那樣迷茫與恍惚……

肖母微微怔了怔，如元靖風所說，世風日下，自己的確恨透江湖紛爭，所以越來越不想摻進這江湖半步。而她多年的仇恨，已不知不覺在幻月谷的柔光裡漸漸模糊了……

林三姑看著眼前這個殺儘自己全家的人，驀然間覺得一切都是那樣可笑而可悲。她因家毀人亡，因此恨盡世間一切，也親手毀了不少別人的家庭，她的所為，何嘗不比元靖風更兇殘？如今仇人就在身前，即便立時將他碎屍萬段，可死去的人已再回不來，而自己鑄就的殺戮也挽回不了什麼，她更是愧對母親與妹妹！

&ldo;如果……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還有親人，會不會不一樣呢？&rdo;林三姑幽幽想著，偏頭看向肖母與肖青彥，不由間眼眸泛起了淚光。她這一生，似乎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平靜的心緒，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安實。

洪齊看著元靖風，搖搖頭道：&ldo;你不會明白，心術不正，永無寧日！&rdo;

忽地又見元靖風大笑道：&ldo;我元靖風英雄一世，也糊塗一世，我不甘心，不甘心……斷無常，你……&rdo;他還未說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又猛地咳了幾聲，聲息已然漸漸弱下去。

他面孔猙獰，儘是不甘與憤怒，口裡喃喃自語著：&ldo;我終於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rdo;隨即兩眼一瞪，終是撒手死去了。

&ldo;他終於死了！&rdo;林三姑輕輕喘了口氣，看著肖母與肖青彥，微微笑道：&ldo;你們不恨我，真好，原來我一直有家人的，我好捨不得……我不該……&rdo;林三姑輕輕說著，漸漸也目光渙散。

肖母急忙呼了她兩聲，只見林三姑身子一斜，輕輕倒在了肖母懷中。

&ldo;青瑤，青瑤……&rdo;肖母緊緊摟著林三姑，哭泣道：&ldo;好女兒，你剛與母親相認，怎麼就離開了呢？&rdo;

&ldo;姐姐……&rdo;肖青彥也抱住林三姑，哽咽著喚道。

龍寒輕輕嘆了聲：&ldo;三姑含笑而走，大哥心裡寬慰許多，你永遠是我的三妹，大哥不會忘記你！&rdo;

屠長魂跪在地上，向著林三姑恭敬磕了三個頭。龍寒也俯身拜了一拜，看著眼前眾人，黯然搖了搖頭，隨即便與屠長魂默默離開了。

肖青彥似乎哭累了，只覺周圍一切彷彿突然都變得不一樣。她頹然看著血泊中已然僵硬了的元靖風，這個曾經教導過她大半修為的人，也曾經殺戮過她一家上下的人，終於在這個世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