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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眉心。手背青筋暴起，嘴唇抿成了道冷硬的直線。

而新皇呢，仍舊是那幅陰冷的樣子，笑容在臉上，卻只讓人覺得作嘔。他一點不覺得挾持一個女人有什麼可恥的，反倒怡然自得。

&ldo;江聘。&rdo;新皇又緊了緊手中的那截細白的頸，挑了眉看向他，&ldo;我們…談談。&rdo;

&ldo;你…把刀放下。&rdo;江聘眼盯著那個在他手下的女子，眉心擰起，唇瓣有些抖。他嚥了口唾沫，強自鎮定著又說了一遍，&ldo;放下刀。&rdo;

那女子的頭髮披散著，遮住了側臉，只留在外面一點細白的下巴，上面有些血汙。穿著淡綠色的衣裳，看得出身形纖細，她在怕，肩膀有些瑟縮。

與他臨走前，鶴葶藶穿的那身衣裳幾乎一般無二。

這個認知讓江聘心慌。恐懼從腳底升起，轉眼間就將他吞噬了個遍。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再次抿了抿唇，穩住顫抖的手臂。

不能亂。至少，他不能亂。決不能。

&ldo;你放下弓。&rdo;新皇彎唇笑，手下用勁，刀子割破皮肉。那個女子叫了一聲，故意的似的，聲音有些大。

只是一聲，江聘聽了心裡卻是漏跳了一拍。他斂眉，思索了一瞬，緩緩放下弓。手指仍舊是緊握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牆上的那二人。

他的姑娘，和他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的姑娘，那聲音幾乎是刻入了骨子裡，他絕不會聽錯。那個女子，不是她。

可是，江聘還是配合著，頓了下，揚聲問他，&ldo;瞿逐，你欲何為？&rdo;

新皇大名為瞿逐，從他登基以來，已是許久為從人的口中這樣被叫出過。還是在如此多人的面前，以一種類似於輕屑的語氣。

他有些惱怒，收了笑，怒目瞪視於他，&ldo;孤向來聽聞你愛惜妻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今日，你妻子在我手中，孤可以給你個機會。即刻收兵，從此東西二國而治，互不相干。&rdo;

底下一片譁然，有情緒激昂的甚至當即跪下向江聘請命，&ldo;將軍，萬萬不可啊！&rdo;呼吸間，跪倒了黑壓壓一片。

士兵們的臉上有汙漬，眼中含淚。

江聘挺直腰背於馬上，未曾垂眸。

&ldo;你仔細思量，這並非壞事。&rdo;見他不為所動，新皇咬咬牙，再次開口，&ldo;只要殺了瞿景，從此你便可立地為王。愛妻也會到身邊，以後便是無盡的好日子。何苦在這裡拼死拼活，為他人爭功賣命？&rdo;

&ldo;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是今日事成，我是死，你也未必好過。&rdo;新皇仍未停歇，一字一句念得重重，&ldo;妻子被人侮辱致死，而你呢？別想著好日子了，無非是狡兔死，走狗烹！&rdo;

江聘咧著嘴，偏過頭輕笑了下。隨即又面向他，歪著頭問，&ldo;你如何證明那是我的妻子？&rdo;

新皇眯眼，鋒利的刀尖劃過那女子的側臉。輕輕的，割破了層皮兒，冒出些血珠。

那女子顫著聲音看向江聘，黑髮擋住了神情，嗓音與鶴葶藶幾乎別無二致。

&ldo;阿聘…救我。&rdo;

話音在風中飄散，幾乎聽不見，可又是那麼清晰地傳進來每個人的耳朵裡。

幾乎是尾音落下的一瞬，便就有個騎兵拍馬趕過來，高聲喚著，&ldo;將軍，西城門已破！&rdo;

新皇的神色瞬時變得猙獰，他手下使力，女子的哀叫聲更大。她又喚了遍，&ldo;阿聘，救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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