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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著質問：&ldo;為什麼世事可以這麼複雜，為什麼，世上的愛恨不能像揮刀一樣簡單？&rdo;

她因為哭泣而渾身發顫，並且仍舊垂著頭，不願意叫江琮看到‐‐好像這樣他就不明白她在哭似的。

江琮沒有說安慰的話，更沒有強迫她抬起臉看他，他從後面環住哭得一塌糊塗的少女，手臂繞過去，任憑她埋首在他衣袖間，留下一片潮濕水跡。

他用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像在哄一個傷心的小娃娃。

這種看似笨拙的撫慰反而起到了效用，因為他懷中的人，的確從未被當成小娃娃哄過。

她抽抽搭搭的，最後安靜下來，只捧著他的袖子啜泣。

她聲音悶悶的傳來：&ldo;我要再見一次秦浮山。&rdo;

江琮聞親了親她發頂：&ldo;嗯。&rdo;

&ldo;聽秦浮山的口氣，似乎想讓我接替他的位置，&rdo;泠琅笑起來，&ldo;那到時候，江舵主也要尊稱我一生會主了？&rdo;

&ldo;他昨天言語中透露，伶舟辭當時認出了我的身份，才收我為徒，她似乎知道當年不少事，她此前說在茉莉鎮等我，我一定也要去一趟。&rdo;

江琮想觸碰她的臉，卻被人躲開，他輕嘆一聲。

&ldo;我想知道，關於母親的事，她懷我的時候住在遠離中原的南邊村落裡，那時一定發生了什麼，才促使她聯絡刀者，以至於最後‐‐&rdo;

她像在對自己發誓：&ldo;我會弄清楚這些，如果不這樣，那這幾年就真的成了笑話。&rdo;

江琮低笑道：&ldo;我知道。&rdo;

&ldo;知道什麼？&rdo;

&ldo;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決定。&rdo;

&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我知道你。&rdo;江琮輕聲說。

他看著少女訝然回頭，濕潤的眼睫下尚有未乾的水汽，臉頰因為哭泣而泛著潮紅，甚至黏著幾縷烏潤濕發。

沒錯，就是所知的那樣。他在心中嘆息，即使手臂還在顫抖，卻又再次生出力氣，淚水尚存，但眼瞳已經明亮。

她從來不需要他的安慰，反而是他，因為這樣的存在而真切感受到勇氣和決心。

他笑著說：&ldo;想離開西京了？&rdo;

&ldo;嗯。&rdo;

&ldo;這次我不能陪你。&rdo;

&ldo;噢？好……&rdo;

&ldo;你可以去久一點，泠琅，等你回來，我會送你一件很好的東西。&rdo;

&ldo;會是什麼？&rdo;

&ldo;還不能告訴你。&rdo;

第136章 離時意（下）

&ldo;會是什麼？&rdo;

&ldo;還不能說。&rdo;

青年輕聲說著, 眼瞳烏黑，像不見底的潭水，深默而溫柔。

他又在第一萬次故弄玄虛, 但這回並不叫泠琅討厭, 因為他看起來很認真。

不同於以往的試探或周旋，他只是想用這個謎底，討要一句承諾罷了。

泠琅同那雙漂亮的眼眸對視, 她知道江琮想聽什麼，她說：&ldo;好啊。&rdo;

&ldo;等我回來，倒要好好看看。&rdo;她眯著眼笑。

江琮也輕輕地笑起來，心知肚明的話點到即止, 他無需費力描繪自己有多不捨，就像她不必花功夫為自己的離開